回到甄家，等姜慧慧帮着甄珠洗完澡的时候，都有些懵懵的。虽然她见过甄珠穿各种修身裙装，甚至是睡裙的样子，也一直知道甄珠的身材很好，却不知道……原来……脱了衣服也可以这么有料……

收拾完的姜慧慧甚至都不敢在甄珠房间里久待，跑到走廊里透透气。

结果一出门，就遇上了甄修然。

姜慧慧的衣服湿了一半，甄修然要不是知道姜慧慧对自己还没那个意思，真的会怀疑她居心叵测。

移开视线的同时，甄修然直接把自己穿着的外套脱下，顺势披在了姜慧慧肩上：“别着凉了。”

姜慧慧停住了想要缩回的脚，干脆把外套拉紧走了出来，蹑手蹑脚关上房门，这才说道：“谢谢。”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又麻烦你了。”甄修然指了指房间，意思是又因为甄珠的事情叨扰了对方。

甄修然的话，让姜慧慧不禁想到甄珠，眉眼微微弯起：“我发现，你们家的人好像一直都很客气。”

“嗯？”

“你也好，珠珠也好，仿佛都会忽略掉帮助别人以后，别人获得的能量。”姜慧慧耸了耸肩膀，淡淡解释着，“你和珠珠帮了我那么多，我只是付出了一点点。”

姜慧慧很庆幸，自己能被他们放在眼里。但她始终觉得，无论她对甄家的人做什么，那都是以报恩为目的。如果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姜慧慧。

“我们对你确实是这样。”甄修然坦然，“但我要纠正一点，不是每个人都能被我们这样对待。”

“所以，为什么是我？”姜慧慧靠在墙上，怔怔地略微仰起头，直视着男人，“这个问题我很早就想问了，你们不是早就知道我和姜家的那些是是非非吗？从小到大我听过最多的话就是，‘你们看，那是小三的女儿，不要和她玩’，又或者是，‘你爸就是个赌徒，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家都会相信龙生龙、凤生凤，而我就是老鼠的孩子。”

在出身这件事情，姜慧慧没得选，所以只能默默承受出身带给她的一切好或坏。

妈妈带她到花城的时候，她只能接受；爸爸酗酒、家暴的时候，她只能接受；被迫接收债务的时候，她只能接受；面对他人恶意的辱骂，她只能接受……

成长历程里，那些恶意从不缺席，所以当甄家人不因为流言蜚语而否定她这个人的时候，姜慧慧真正感觉到自己被当成了一个独立个体。

甄修然应了一声：“可老鼠的孩子如果依然是老鼠，不会想尽办法去还债。”

他对她一见钟情时，始于一种莫名的感觉吸引。那个时候的姜慧慧很瘦小，谈不上见色起意。后来，他一点点开始了解她的时候，对她更加喜欢。

表面上的姜慧慧娇弱无比，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折了。但实际上的她，一直在狂风暴雨中坚强地茁壮成长。

受限于各种条件，姜慧慧或许没有成为她自己最想成为的人。可甄修然很肯定，在同等条件下出发的话，姜慧慧能够完胜大部分人。单是她的心性，就不是常人能达到的。

姜慧慧一直觉得，甄修然和甄珠一样，对她怀着能力上的肯定，说白了就是惜才。

但，或许是夜深了，又或许是他们谈论的话题触及了某根神经，姜慧慧明显感觉到甄修然的眼神里带着隐隐的侵略性。

姜慧慧逐渐平复下来的心情突然开始翻涌起来，不自觉地问出了声：“你是不是喜欢我？”

放在平时，姜慧慧不会问半分，她也很清楚今天晚上她就没怎么喝酒，难不成是刚才和甄珠在一起久了，酒气熏得她昏了头？

腾出手拍了拍脸颊，姜慧慧立刻又低下头去：“抱歉，别理我，我就是胡言乱……”

“对，我喜欢你。”

姜慧慧惊诧地抬头，不知所措到了极致。

走廊里的灯光很明亮，按理说，这不应让人生出暧昧的心思。可甄修然低沉的语气，莫名为这个夜增添了几分柔光。

甄修然认识姜慧慧一年半，那份心思藏在心里很久，也始终没有进展。他没想过要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告诉她自己的心情，大概……是和对方一样昏了头。

有一瞬间，姜慧慧恍惚到感觉自己看到了他眼里的她，她试图在他脸上找到一丝他在开玩笑的迹象，却失败了。

对视的第五秒，姜慧慧败下阵来，直接扭过头，声音有些颤抖：“甄总还是不要说这些会让人误会的话。”

啊，果然，一夜回到解放前了。甄修然听着她对自己的称呼，不免失笑。

“没有误会，确实喜欢你，但你别想那么多。”甄修然缓缓开口，“早点休息吧。”

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拒绝的滋味，甄修然头也不回的快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他仿佛还能听到心跳得如同雷鸣一般，快速而有力。

甄珠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脑袋微痛，揉着头坐起身时，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她在家。

打开手机时才发现长孙思远昨天晚上给她连打了五个电话，微信信息也发了一堆，一开始是问她在忙什么、在哪里，后来是问她为什么不回信息，最后发的那一条则是告诉她，已经问了甄修然知道是什么情况，让她好好休息。

甄珠慢悠悠地坐在床上回着消息报平安，又在床上坐了十几分钟才魂不守舍地起床。

一觉睡到九点半，甄珠想象中的画面是自己一个人独享大别墅，可没想到人刚一下楼就看到了在摆盘的甄修然。

“你干嘛呢？”趴在栏杆上，甄珠好奇地问道。

“醒了？来吃早饭。”甄修然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还下意识地朝她身后看，发现没有人跟来后，故作镇定地坐到了他常坐的位置上。

“你怎么还没去上班？偷懒可不行。”甄珠揉着太阳穴走近，快到桌子前面时才发现她和她旁边的位置上都有早饭。

等等，家里就两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