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镇靠近港口,因此镇上的天气比内陆地区更加阴晴不定,前几个时辰还能见到太阳,现下半空中已经布满了乌云。
快要入冬的寒风很会见缝插针,冷风肆无忌惮,凉飕飕的,直灌入人的衣襟,吹得人心寒。
鹿苓坐在马背上冷得直发抖,她轻启被冷风吹得干裂的嘴唇,不禁说道:“咱们要不先找家客栈落脚吧?”
“我看行!这镇子也就这么大,估计随便一打听就能找到沈临渊。”
只恒文冷得牙关直打哆嗦道:“既然到了这里,也不差那么一会儿……我们还是先进客栈里暖和暖和吧!”
只恒文话音刚落,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踏得大地都在颤动。
鹿苓着急拉停了马匹,转身望去,但见狭窄的道路尽头出现了一队人马。
一大群江湖人士踏马而来,他们手中挥舞着泛着冷冽寒光的刀棍剑枪。
贴地的马蹄发出混乱的巨响,掀起了一阵阵昏黄的尘土,犹如海潮般袭来,令人望而生畏。
“快让开!前面的人速度让路——”
鹿苓和只恒文见状匆匆下了马,将沈府的马车拉到路边停下。
震天的声浪从他们身边经过,卷起了一阵黄沙。
鹿苓本想凑上前去探看情况,却不经意间被尘土迷住了眼睛。
沙尘刮进眼睛里刺激着眼球,使得鹿苓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感到一阵刺痛。
就在这时,一匹黑色的烈马横冲直插地从道路尽头冲过来,经过鹿苓身边的时候,撞翻了路边商铺的道旗。
眼见着道旗倾斜而倒,朝着鹿苓的脑袋砸了过来,鹿苓都未曾察觉。
“哎——小心!”
一旁的民众见状,大声朝着鹿苓喊道。
刹那间,鹿苓被一股劲儿强行拉着后退了两步,紧接着后背就撞上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只听得“咚——”得一声。
道旗重重砸在了身后那人的背上,发出一声闷响。
鹿苓下意识睁开眼睛,扭头却见沈修之紧紧地将她圈在怀里。
他竟然……替她挡住了道旗……他是在保护她吗?
一瞬间,鹿苓凝着那双略带猩红的眸子,慌了神智。
“二公子!”
如意惊叫一声,连忙跑过来扶着沈修之,四下查看了他的伤势,担心地问道:“二公子你有没有怎么样?伤到哪里了吗?痛不痛?”
沈修之置若罔闻,只是静静地回应着鹿苓的眼神。
对视之间,他仿佛从鹿苓的眼眸中看出了惊慌、茫然还有一丝丝心疼,尽管鹿苓什么也没有说。
良久,沈修之以宽慰的眸色回应鹿苓,不轻不重地吐出了五个字眼。
“放心……死不了。”
鹿苓感觉自己的嗓子就像被一只巨手死死地掐住了,艰难地扯着声管道:“没事就好……”
她本想再多说几句,如意却匆匆将沈修之扶回了马车里。
“……”
鹿苓望着沈修之的背影钻进了马车,呆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