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从五指到手背皆是红肿不堪,且有许多破口正在渗血。
另一只搭在膝上的手,同样如此。
见他不接,周岁穗撑着地艰难站起来,起身时一个踉跄差点往前栽。陆砚今下意识的迅速伸手去扶,但还没碰到她,她便自己站稳了。
简单一个动作,却在柳意姮心里激起巨大的涟漪。
因为即便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陆砚今也从未对她做过。
没来得及平复,转眼又听见周岁穗对她发难。
“不过,好嫂嫂,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要惩戒府中的下人来出气呀?那天我明明跟你说了,事情随着青荷受罚就当过去了,你是失忆了吗?”
听了这话,陆砚今反应平平,没有半点惊讶的样子。
柳意姮自是紧张,抬头直望着陆砚今,担心他会因为她说谎而厌恶她。
“是,那日岁穗是同我过这话。”
明明是周岁穗在问她话,她却只对着陆砚今答话。
“当时我的确也是信她的,至于方才我说穗岁要惩戒府里下人的话,是……”
“是你的妹妹告诉你的?”周岁穗抢了话替她说。
柳意姮噎了噎,颦眉瞥了周岁穗一眼,好似不悦。
接着,却又再次忽视周岁穗。
“砚今,若是岁穗真的没有那样的想法,那便只能是意欢骗了我,意欢屡教不改,的确过分。不过这次倒是还好,我答应带岁穗也是为了与她和解,希望她不要再记恨意欢。若没有岁穗因为我们姐妹俩而苛待下人的事,那自是皆大欢喜的。”
“只是岁穗,车夫还没有回来,你是如何回府的。”
柳意姮这才正眼去看周岁穗,且看她的目光也没了一开始的和善,许是已经明白过来被自己她戏耍了。
“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有出门?”
“你若是不出门何故要骗我呢,那同车夫一起去远山斋的又是谁,是府里的侍女?难怪你要说得换上侍女的衣裳,再带上面纱才可出门,竟原来都是障眼法。应该是水榭阁的黛舒吧,我记得她的确与你身形相似。”
“可我还是不明白,你故弄玄虚这一出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都很担心你。”
听听她这一套套的说辞,轻易就将错处又推回到了周岁穗身上,说她周岁穗不懂事,满口谎言又害人替她担心。
“我为了什么,自然是要为了看看好嫂嫂你设计这一出,究竟要在他面前说我什么坏话。”
“我设计你,明明是你央求我带你出去,你怎么……”
“够了!”陆砚今不耐烦再听。
柳意姮因他的呵斥红了眼睛,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来。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她连连重复这几个字,苦笑着对周岁穗再道:“岁穗,这便是你骗我的最终目的是么?你骗我带你出门就是为了此时站在砚今面前,污蔑我设计你是吗?”
“……”
周岁穗无语至极,柳意姮竟如此不要脸。
“岁穗,我知道你怨恨我,只是你大可以当面同我说清楚,甚至打我一巴掌都行,何苦费尽心思做这些?你诓骗我带你出去玩,实际却偷偷藏在家里,又故意让侍女晚些回来,这样砚今就会因为你偷溜出府而生气,然后你就再站出来告诉砚今说是我故意害你来让砚今气你,污蔑我要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是吗?”
周岁穗抿唇,这难道不是事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