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见陆砚今抱着猫走回来,从柜子里取出一条干净的汗巾坐在椅子上,给猫擦身体。
周岁穗都看傻了,因为陆砚今的动作特别温柔。
就好像,他原本就是一个温润的谦谦公子。
那只猫也很享受他的动作,小脑袋一个劲儿的往他手心的汗巾里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周岁穗只觉得咋舌,甚至怀疑眼前的陆砚今是不是被人夺了舍。
他不仅动作温柔,眼神亦温如流水。
她不信,她才不信。
“你还要在里面坐到几时?”
陆砚今忽然发问,声音比浴桶里的水还要凉,听见这声儿,周岁穗这才安心确认了陆砚今还是那个陆砚今,他只是对那只猫温柔,对她可不是。
所以瞧瞧,她多卑微,连只猫都比不上。
不过,她倒是也不需要陆砚今对她不同。
她从浴桶里爬出来,往地上一站,地上便淌满了水,“相爷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等了片刻也不见陆砚今回话,想着他是不愿意再搭理她,于是转了身。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这次周岁穗却没再顾忌,直走入了雨中。
浴房内,陆砚今仍旧做着擦拭猫毛的动作。
从周岁穗说要回去到出了门,他都没说半个字也不曾回头看她一眼,只专心的做自己的事,好像什么都与他无关。
他也希望全都是与他无关的,但那双擦着猫毛的手逐渐显得犹豫。
外面不仅有雨,还起了风。
他抬眼去看,窗口的地上都被风吹了许多雨水进来。
那周岁穗说自己是迷路了才会走到这里来的,那她出去后又能找到回水榭阁的路?他这府邸的园林建造就是照着迷宫造的,若非长年在这里走动的人,的确不太轻易找得到出路。
他喜静,其他楼院离这儿都很远,也不许附近常有下人靠近。
侍女每日早晚过来打扫两次,非传召任何人都不许随意进门,除了冬青和他怀里这只猫。
“喵~”
他低头去看,怀里的猫抬起前足往上跳,撒娇着要他抱。
他摸它的头时,脑子里竟平白的浮现出昨日他抱昏睡的周岁穗回去时的场景,当时她是那么乖巧,一动也不动的。
半晌后,他从椅子上起来并出了浴房的门。
紧接着又见他低头在台阶下捡了一颗石子,他将石子扔了出去,那石子便势如破竹般朝着正厅门口飞去,那边的廊下挂着一只黑金色的铃铛,石子撞到铃铛发出脆响,即使滂沱大雨也盖不住它的声音。
不久,冬青便从院门口走了进来。
……
离开暮云居,周岁穗果不其然又陷入迷茫。
眼前满是雨雾,越发看不清方向。
她双手抱臂,瑟瑟发抖的在雨中穿行,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砸的她嘴唇都白了,虽说身上的痒已经止住了,但那些红疹却隐隐还在,没那么快就褪下。
“周姑娘。”
忽的,身后有人喊她。
一回头,竟见是陆砚今身边的冬青。
他撑伞而来,并且手中还拿着一把多出来的伞。
也不知怎么想的,她竟然有片刻认为是陆砚今让他过来送伞的。
“冬青大人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