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嘻嘻地跟上去,拉住了他的手。
这一趟出差她收获巨大,回到家就竹筒倒豆子似的跟他说起来。
傅闻舟静静听着,给她倒了一杯茶,让她歇歇。
许心瞳也觉得自己唾沫横飞有些失态了,笑一笑,端起茶抿了口,又问他:“你呢,这边情况怎么样?”
“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大老板可真清闲。”
“天天陪这个领导吃饭陪那个合作商打高尔夫的,这叫清闲?真以为我什么事儿都不干?你们在下面冲锋陷阵,我得在上面给你们开道不是吗?”
“是是是,你最厉害。”她张开双臂抱住他,踮起脚尖亲一下他的脸颊,“可以了吧?”
傅闻舟缓缓将脸侧过去,将另一边脸递给她。
意思是,还差另一边。
许心瞳:“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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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过得其实很普通,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
许心瞳提前一天回去,陪周振远去京山跑马场骑马。
相比于一开始的畏畏缩缩,如今她已经能在马上驰骋了。飒爽英姿,让很多骑术高手都叹为观止。
在场中遇到一些熟人,问起这是谁家姑娘,周振远就会谦逊含笑着说,这是他家姑娘。
众人感慨一阵才会离去。
这日,许心瞳骑完一圈跳下来,牵着马绳走回他身边,跟他聊了会儿。
周振远说:“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许心瞳这才笑着丢开马绳,笑着贴过去:“其实我是想问一问,关于傅闻舟,您对他的看法怎么样?”
周振远噙着笑意的目光落回她脸上,这让许心瞳的笑容多少有些尴尬了,有种自己的小心思被他一眼看穿的感觉。
老狐狸,她在心里道,也决定不再兜圈子,说起了公司最近关于某些地皮政策上的事情。
周振远说的含糊,但多少也提点了几句。
许心瞳又问起他对傅闻舟的看法。
他也没明说,只说,他总能给出超乎别人预料的预期。
这也算是不错的评价了。以周振远的高要求和对旁人和稀泥的态度,这算是表态了。
许心瞳心情不错,欣然挽了他的手臂,跟他一道回了家。
周凛今天不去单位,坐沙发里看书呢。
他穿得很休闲,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夹克,敞开着,低眉垂眼的冷淡模样,正儿八经坐在那边翻着书,十足的领导派头。
许心瞳过去踢踢他鞋尖。
“干嘛?”他从书页中抬起头,皱眉。
她很心安理得地指指旁边的位
() 置。
他都笑了:“这么多地儿,非要跟我抢位置?()”
许心瞳说:做哥哥的不该谦让一下?()”
周凛含着笑,眼尾朝傅闻舟那边挑一下,淡淡道:“你总这样找我茬,某些人会吃味的。”
他这话杀伤力极大,不止许心瞳被恶心到了,傅闻舟剥瓜子的手也顿了下。
这事儿才算过去。
不过,风波延续到吃饭时,许心瞳夹菜时筷子跟周凛的碰到了一起,她本能地去打他的筷子,结果被他拍了一下手背,“哎呦”一声,筷子掉落到桌上。
“活该,这就叫偷鸡不着蚀把米。”周凛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轻笑。
许心瞳瞪了他一下。
老阿姨连忙替她取了一双新筷子,她重新吃起来。
吃了会儿发现傅闻舟一直没说话,她才回过味儿来,再联系之前周凛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总感觉餐桌上气氛诡异。
她夹了一点芦笋到他碗里,忐忑道:“你尝尝这个。”
“好,谢谢。”傅闻舟温和一笑。
回去的路上遇到堵车,他们在路上折腾了一段时间,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因为前面在修管道,车只能在胡同口停下。
胡同里黑魆魆的,隔很远才亮一盏灯,昏寐地笼罩着老旧的水泥地。
许心瞳今天穿的鞋子跟有点高,走了会儿就有些受不了,她一瘸一拐地走着,偶尔还停下来揉一下脚脖子,心里面非常委屈,睁着双大眼睛盯着前面那道修长的背影。
傅闻舟有所觉察,停下来望着她,无奈地遥遥朝她递出手。
她笑一下,飞快地小跑过去,将手递到他掌心。
他就这样牵着她缓步走在胡同里,厚厚的高墙挡住了深冬凛冽的风,头顶一轮月亮,散发寂静的清辉。地上,他们两人的影子倒映在昏暗的水泥路上,一高一矮,像大人牵着小孩去买糖吃。
她心里甜丝丝的,抬头看一眼他,又有几分忐忑:“周凛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