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所以奴婢没法子才把猪肺汤端来给小姐你了！……不可能是雪梨汤的问题，食材都是我悉心准备的。”红袖有些慌了，跑过来，一脸害怕。

“别怕，别怕，我就问问，你先别和旁人说。”姜凉凉安慰红袖，却觉得事情绝对不简单。

姜凉凉的心里有种阴嗖嗖的感觉，回想起在侍郎府门口，那小兰丫鬟说的话，“清明道观。”正是那日姜凉凉跟踪柳氏去的那家道观。

此时已经深夜，她悄悄的起床，走到了姜西舞住的百灵院。

厢房里一片漆黑，姜凉凉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姜西舞的床榻边刚有有月光照进来的一些亮光。

走近一看，姜西舞身上还穿着那件名贵的衣裙，看来是刚从春日宴回来就毒发了，才没来的及换其他衣物。

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一点温度，再摸手，姜凉凉吓了一跳，这身上一点热气都没有，要不是伸手探她的鼻息处还有点气出来，真以为她已经死了。

再一看，月光下，却能很清晰的看到姜西舞的眼窝全是乌青，甚是吓人，嘴唇也是同样的乌青。

“姜西舞，到底是怎么回事？”姜凉凉琢磨的太精神集中，突然感觉木架的月光处出现大片的阴影，她惊恐却没喊出声，极力的镇定转过头，看到黑暗中，一个高的男人和一个低半头的女人，二人眼神凶狠狠厉的盯着姜凉凉。

她吓得一个寒颤，忙起身，颤着声音问：“爹？柳氏？”

那二人缓慢的，脸色难看的走近，都没应答，姜凉凉怕的靠在床榻边，手使劲的抓床褥。

就在她感觉额头全都是紧张的汗噌噌冒出来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走到窗边把蜡烛点上了，屋子瞬间亮了，姜凉凉看过去，不就是这二人吗？

“吓死我了，你们干嘛不说话？”

柳氏自顾自的坐在姜西舞的床榻前，哭天抹泪。

“爹，为什么不报官？”姜凉凉试探的说，边偷看柳氏。

果然不出所料，柳氏马上惊慌的反对，“报什么官？你这个死丫头，就是看不得你妹妹好是不是？”然后又是一顿嚎啕大哭。

“大夫说是中毒，自然要查出下毒者是谁？如此才能知道怎么解毒！”姜凉凉说的在理。

“舞儿，舞儿，我可怜的舞儿。”

姜凉凉看柳氏不接招了，只能来狠的。

她一把抓住刨床的柳氏，捏住她的肩膀，死死盯着柳氏的眼睛。

问道：“说，毒是不是你下的？你往川贝雪梨汤里下毒了对吗？快说！”姜凉凉的声音变得粗壮，柳氏眼神惊恐，全身发抖。

很好，现在必须让柳氏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她才会说实话。

“你担心我选上太子妃，所以才出此下策？天亮咱们就去报官！”

“不要，不要，不是这样的……”柳氏一下疯了一样的挣脱姜凉凉，然后扑到了尚书姜武的身边。

“说吧，怎么回事？”姜武也脸色阴沉的问。

姜凉凉心里有些高兴，姜武这个爹虽然平日里从来不关心她，但是三观还是正的，此等事关人命的案子相信他这个二品官是不敢徇私舞弊的。

“老爷，老爷，我没想着要毒死她，我就是想……”柳氏心虚的颤抖着支支吾吾。

“想干什么？说！”

“就是一点药，说是可以让发癔症。”

“什么？你想把我变成疯子？”姜凉凉七窍生烟，直接冲上去要揍柳氏。

“平日里以为你只是贪财，自私，可是从未想过你如此恶毒！爹，我要报官！这个女人太恶毒了！”

柳氏躲在姜武的凳子后面，姜凉凉抓都抓不住。

“凉凉，别动怒，有爹呢。”姜武今日不同寻常的温和，让姜凉凉不好再发怒，气得坐在旁边。

“老爷，我不是恶毒，那人说药的成效也就维持一月，我想着一月后太子妃大选尘埃落定，所以才，凉凉，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想害死你啊！”

“那为什么姜西舞现在半死不活？胡说你！怎么不见她发癔症，大夫说让准备后事，你蒙谁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老天爷，这是报应啊！求求你惩罚我，饶了舞儿吧。”柳氏倒成了最委屈的人，哭的全尚书府都听到了。

“行了，你别吵了，你这是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这顶乌纱帽还要不要了？”姜武动怒说道。

姜凉凉这才明白姜武为何今日对自己如此和善，“爹，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姜武难得的温和的过来，挤着笑容说：“凉凉，爹知道你委屈，可是家丑不可外扬，既如此，爹一定严惩柳氏，你消消气，不可闹到官府衙门去，不然……”

“是啊，要是让圣上知道尚书夫人是个恶毒的杀人犯，你这乌纱帽就得降三级都不止对吗？可是我呢？假如我喝了那汤，今日我死了，你们是不是就赶紧把我埋了，权当没有我这个人存在？爹，我是你亲女儿，你对得起我娘吗？”姜凉凉边说边不争气的哭了，姜武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柳氏连忙跪着过来使劲的磕头，求饶。

“凉凉，舞儿已经替柳氏付出代价了，柳氏自此以后不敢再惹你，这府里你想干什么干什么，爹把掌家大权交给你。”姜武平静的像在和别人谈判。

姜凉凉冷漠的站起来，恨恨的说道：“柳氏，此事没有那么好了结。姜大人，我需要两日时间想清楚。”

走出来的时候，姜凉凉看着黑幕里的半弦月，有种恶心的感觉，她一路呕吐到百采院。

心凉，也许便是如此，对于姜武这个爹，虽说她从来不报幻想，但没想到柳氏说出给她下毒时，姜武是那样的平静，而姜西舞命悬一线，姜武作为平日里宠她的爹爹，也表现的如此平常，似乎没有什么能比的过二品官的乌纱帽，人心竟能冷到如此？

之所以她说需要两日，是想去清明道观查探，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发现。

宫里的案子也牵扯到清明道观，这个不起眼的小道观到底有什么秘密？姜凉凉一晚上都没合眼，天没亮就拉着红袖起来。

出了尚书府门口，竟看到两个一黑一白袍的男人，已经在等着了。

“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姜凉凉心里焦急，脸都没洗，头发也是草草的梳了一下，又见到门外两位俊朗的男士，忙不好意思拂袖遮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