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浅这时候慢悠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晃荡到了赵敏面前。
“赵敏郡主,昨日你在濮园诗会上跟本妃说的话,能否当着陈大人和诸位百姓的面再说一次?”
“当然。”昨晚一夜未睡,赵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她自信地仰头,双手负背,步履娉婷地站定到大堂中间,对着陈大人道:“大人,案发当晚,本郡主坐马车从郊外别苑回国公府。”
“经过邰南天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年轻男子神色匆匆地从邰南天桥上跑下来,没过多久,就听到有人喊死人了。”
“当时,本郡主本着救人的原则,就让下人把马车赶过去,结果就……”
声情并茂地讲到一半,赵敏话音突然戛然而止,从袖子里掏出一方锦帕,擦了把眼角的泪水。
“抱歉,本郡主只是想到那对可怜的卖艺父女无辜惨死,心中多有不忿,请陈大人见谅。”
“无碍无碍,郡主只要将看到的如实陈述便可。”陈知客客气气地开口。
“所以,郡主并没有亲眼看在本妃的弟弟杀人。”云舒浅面色沉冷,冷不丁插了句。
“本郡主看到云少卿从邰南天桥急急忙忙跑下来,他肯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赵敏及时强调。
“郡主,本妃只问你有没有亲眼看到本妃弟弟杀人,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云舒浅冷声打断。
赵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厉声道:“九王妃,你又不是状师,凭什么对本郡主指手画脚?”
说着,赵敏直接将问题丢给陈知:“陈大人,今天到底是你审案子,还是九王妃审案子?”
突然被点名,陈知猛地抖了个激灵,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作响。
今天,他作为升堂的父母官,纯粹就是做个见证,最后云少卿究竟有罪还是无罪,全看眼前这两位尊贵女子各显神通。
思索间,他连忙对着师爷拼命使眼色。
师爷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下,俯身小声提醒了几句。
闻言,陈知赶紧抓过惊堂木“啪”的拍在桌案上,扯开嗓门问:“犯人云少卿,你可有状师?”
“云少卿,你姐姐虽然贵为王妃,但是她对南淮律法一窍不通,你若让她给你做状师,不就等于把自己的小命送给阎王爷吗?”
这时候,赵敏假惺惺地劝说出声,一边开口,一边抬手让下人带人进来。
“不如本郡主替你介绍一位状师,这位是司徒状师,他可是上京城第一大状,一张名嘴吃遍天下。”
“若有他的帮忙,说不定你还能有一线生机。”
当着上京百姓的面,既做了刚正不阿、不畏强权的指证者,又当了回善良富有同情心的好人。
赵敏这话一出,立刻引来了百姓连连称赞,大家对赵敏的人品是各种赞不绝口。
云舒浅杏眸微眯,款步走到赵敏面前,用仅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沉出声。
“郡主这是唱得哪出,又当婊子又立牌坊,真是让人瞧着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呐!”
“云舒浅,你骂人!”赵敏故意扯高音量,她就不信云舒浅敢当着百姓的面说脏话,皇家是绝容不下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的!
“郡主,本妃就是夸你长得美,但不要想得太美,怎么就是骂人了?”
云舒浅不甘示弱,想从她这里占便宜,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