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不掉的。”顾清风在烛光下看书，轻轻解释道：“王文博是文官之首，权利比曹家高。”

“曹家不过是靠女子罗裙起家，不如王文博手握实权。”

“况且，陛下起家，王文博对陛下和这天下也有许多有助益，要拿，也得有实打实的大罪。”

“否则的话，不好给天下人交代。”

如今的天下才安定没多久，可禁不起再使劲折腾了。

沈容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说，王家如今可还心虚？”

但凡，他们有点心，就不应该让群臣吵着废后。

而且还喊了整整一个孕期，换了谁还能好好养胎？

“不知道。”顾清风揽着妻子，柔声安慰道:“你别多想了，这事不怪你，你一开始就提醒过娘娘。”

“你劝过她，可人的心思，并不是另一个人能够轻易控制的，这是命，是娘娘和陛下的命。”

首先，没有人会想到，会有人算计皇后和唐远相见。

其次，阿容并不能上前，听两人到底说过什么。

皇后让她保密，她不可能背信，跑去和皇帝通风报信。

最后事情失去控制，当察觉事情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并不是阿容说了，那些人就不会跪在那里求废后，就不会怀疑皇后肚子里的血脉问题。

皇后心情不畅，也不是她几句话，就能逗得她高兴的。

命，都是命。

安静了一会儿，顾清风又道：“陛下已经派人去了临安，抄了唐家，理由就是他和荣国公府沆瀣一气，攀污皇后，陛下动了杀心。”

废话，要不是他那首词，把皇后彻底推上风口浪尖，皇后也不会为了孩子的名声日夜焦虑。

“理由？不是真的吗？”

阿容一直觉得，就是唐远和那两家勾结才会这么巧。

可听着顾清风的这个意思，貌似不是那么回事？

“不是，唐远并未和他们勾结。”顾清风给了肯定的答复：“只不过，因为心中愤愤不平而对皇后说那些话，还作了那么一首词。”

“陛下……是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说白了，皇帝要找你报仇，你没错也能给你安个错。

自然，没有勾结，也有勾结，全看皇帝怎么样。

“那也是他应得的。”阿容不觉得他有多么可怜，反而恨道：“谁叫他手贱嘴贱，乱说什么话，又乱作什么诗呢？”

好端端的，硬生生把皇后给毁了。

临安。

唐宅。

此时头发已经花白的陆母，听儿媳妇王氏说皇后死了，再联想儿子曾经做过那样的词。

“远哥儿呢？”

她有些担忧皇帝报复，想着不如叫儿子躲出去呢。

“相公伤心呢。”王氏擦了擦泪：“近日都在张妹妹屋子里吃酒，好些日子没有见着了。”

她知道，自己生的没有皇后，包括如今那些妾室们好看，可相公实在是也太过分了些。

又不是她，非要哭着喊着嫁进来的。

相公想反抗婆母，倒是苦了自己生下孩子后独守空房。

“不像话。”陆夫人叹道：“也不知道陆芷萱到底给我儿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多年还惦记着。”

“我早就说过，女子不能生的太好，生的太好的女子不旺夫，瞧她不就是个例子么？”

“哼，害完了我儿，又去害皇帝，她整一个就是扫把星，还不知廉耻，再嫁了还同我儿私会。”

“还是在真人面前，实在是……”

陆夫人嘴里骂着陆芷萱，却绝口不提自己的儿子有什么错，可是把双标这套玩儿得很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