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洌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伸出双手,及时接住了主上虚弱的身子骨。
王尹卸下了所有,喘着粗气,本想依靠自己的力气再度起身,却没能如愿。
发抖的双臂,正紧紧撑在澈洌的肩膀上。
比纸还白的脸色,是他不愿面对的结果。
“他们,到了吗?”
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执念,让王尹即使是气若游丝般的这般模样,还为之牵挂着。
澈洌没了以往的吊儿郎当的气性,好像是多了一层叫厚厚皮囊的沉稳。
“两天前焱溪就到了,他听闻主上召唤,一刻不敢停歇。不过如今海津不同往日,各大门派都在各地方布下眼线,为了不暴露身份,他们一直伪装成商客,散落在不同的方位。”
“那就好!”王尹听到他的复述,心中的大石头也算是落定了。
“主上,您快歇歇吧!三天三夜不曾合眼,况且您还伤的这么严重,身体会支持不住的。”
“无妨。我现在更加担心爱儿的安危,这点你比我看的清楚。有件事不能再拖了,你必须马上去办!”
王尹心急如焚,双手紧握成拳,额头上汗水涔涔而下,仿佛每一滴都在表达他的焦灼。
眉头紧皱锁成一道难以横跨的山峰,双眼布满血丝,在微弱的月光下,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且不屈的坚强意志。
每当他还想开口,喉咙就会发出低沉又沙哑的闷哼。
一定是长时间得不到休息的缘故,极度疲惫下,还在用意念强撑着。
他也不允许自己再出现这样的问题,他是一教之主,不能长时间暴露虚弱的样子。
一句一字的清晰地表达起最后的命令,“再叫焱溪多注意点那群不明势力,我怀疑他们的背后不简单。很有可能会对连家不利!尤其是…咳咳…”
“主上,别再说了!”
“另外一件,更为重要。必须由你亲自去!”
“属下一定办到!”
“立刻去查顾畔之的底细,还有他与江月楼的关系。此事极为重要,绝不能惊动任何人。”
此话一出,澈洌立刻回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在奉命暗中保护夫人的时候,似乎听到过江月楼的名字,虽然占比不大,但他绝对听过。
细细想来,恍似顾畔之与夫人逛灯会的时候提到过的。
只是他不明白,主上怎么会对一个酒楼那么在意?
若是因为夫人的幸福,主上调查顾畔之倒也正常。
反观主上此刻的神情,身体已然超负荷了,还要让他去查这些!
面对着主上深邃的眼眸,格外凝重的脸庞,以及那承载着前所未有般的信任和决绝的凝视。
还有那一味揪着他胸口衣襟的迟迟不松手。
这话如同重拳出击,打在澈洌的心坎上。
这份沉甸甸的托付,就像巨石般压在心上。
他不是被这个任务本身吓到,而是在为其背后的深意震惊!
原来主上早就怀疑……
逐帧思考后,渐渐地一个使他后颈发凉,细思极恐的真相,正在脑海中逐渐形成!
他不可思议略带着试探的眸光,与主上交汇,“主上!放心!澈洌一定不负所托,尽早查出任何对连姑娘不利的消息。”
在得到澈洌确切的答案后,王尹也狂呼出一口浊气,彻底合上了眼睛。
瘫软着身子,昏在他怀里,没了意识。
子夜时分,月黑风高。
城中宵禁,街道早就空无一人,独有靠近烟花柳巷之地,还夜夜笙歌。
轻轻落在对面的屋檐之上,看到离主街不远,正来回巡视的城中军。
他像黑猫一般灵动,不过稍稍轻点瓦片,便翻进院墙。
在院中翻滚一周,利落地藏在大树后面。
他朝酒楼里瞄去,竟然还亮着灯。
等他还想走近点,居然有一排提着灯笼的护卫,刚好走过。
不免让澈洌起了疑心,敛着眉,暗自嘟囔。
“宵禁期间,楼内还亮着灯也就罢了,可院里为什么要安排了这么多护卫呢?难不成小小的酒楼真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澈洌虽三年未回过天宗,可他从没有断过功法修炼。
区区一个酒楼,他还不放在眼里。
不过一盏茶时间,他就看出了这些护卫的路线。
快如闪电,在四名护卫交换角度的时候,潜入楼中。
他躲在一处角落,用感知探去,周边没有任何活物。
“没人?那为何要点灯?”
澈洌不想纠结这些事情,他得先办主上交代的任务才对!
为了不被光影投射发现了踪迹,他时而贴地,时而贴壁。
连续的翻跳和摸索,总算让他在账房找到了和顾畔之相关的记录本。
就是灯会那日,他订好了酒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