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施施冷嗤：“你杀害我全家，又可想过我的感受？”

“我已向你赔过罪了！”

“赔罪我一家五口就能死而复生么？”

顾少瑾喉头噎住，手下一松，放开了宋施施。

前几日见宋施施没哭没闹，也不推拒他的靠近，他还真以为她已放下，谁曾想她只是在伪装自己，令他打消疑虑罢了。

“你再恨我，也不该拿孩子撒气，孩子是无辜的。”

宋施施呛道：“宋家五口难道不无辜？”

“你……”顾少瑾凤眸圆睁，“这个坎过不去了是不是？”

“哪天我杀了你全家，看你过不过得去这个坎。”宋施施仿佛是故意要激怒他。

顾少瑾怒极反笑：“你杀我全家？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那点分量，下辈子也别想！”

一脚踹翻边上的矮柜，摔帘去了。

守在门外的丫鬟和婆子们见顾少瑾出来，纷纷把头低下去，噤若寒蝉。

顾少瑾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冷声冷气道：“把她看好了，一日三餐按时吃饭喝药，不得有误，另外没有本侯点头，不准她踏出这间房半步。”

“是。”

众人应声不迭，皆偷偷瞄他，紧张得冒出了冷汗。

等他拐过回廊去了书房，方才松懈下来。

一个小丫头压着声音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宋姑娘醒了不是好事么，侯爷怎的反而更不高兴？”

旁边的婆子用手肘戳她，“管怎么回事呢，这是咱们该问的吗？咱们只消把宋姑娘照顾妥帖了就是。”

是日黄昏，还在抱厦禁足的姚长乐闻得宋施施小产，喜得抚掌大笑。

“活该。”

兀自得意了一阵，忽然问：“对了，锦纹那死丫头现在哪儿去了，怎么这么久没见她露面？”

来送饭的嬷嬷回道：“她早就去侯爷那里当差，另攀高枝去了。”

“卖主求荣的东西，看我不收拾她！”姚长乐恼恨拍桌，抓起茶杯就要摔。

嬷嬷按住她的手，劝道：“小姐，你得想办法与侯爷修好关系，争取早日解禁才是，终久这么下去，如何是好呢。”

姚长乐冷哼：“我如何不想与他修好？但如今连面也见不着，怎么修？你倒会说，好歹出个主意。”

“唉。”嬷嬷自也没主意，唯有叹气而已。

这会儿天上乌云聚拢，淅淅沥沥的雨洒了下来，顾少瑾带着一身酒气踉踉跄跄地回来，被淋了个透湿。

“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奴婢在。”

丫头们早上把书楼的部分旧书搬出去晒了，此时正手忙脚乱往回收，上房只剩下锦纹一人在。

“侯爷怎么淋成这样？快进屋把衣裳换了。”

锦纹取了布来给顾少瑾擦脸，突然被冰凉的手指拢住下巴，抬起头来。

“侯爷？”

顾少瑾幽深的眸子里藏着一丝戏谑：“先前不曾发觉，你倒还长得与她有几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