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起身敛衽作礼,便要告辞。
宋施施送他至门口,低声嘱咐道:“珍重。”
“你也是。”蔺白大步往外走去,没有回头。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影壁后方,宋施施仍在原地伫立良久。
若她也能像蔺白那样,说走便可以走,来去自由,那该多好?
回到清皎院里,宋施施将衣物换下,才去向姚长乐交差。
姚长乐瞪着她骂骂咧咧:“我说你能不能管好那些亲戚朋友,别给我惹事儿?今天这个来找,明天那个来找,还有完没完?”
“放心,以后没人会来了。”
宋施施懒得跟她扯,扭头走了。
“仗着怀了身孕,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姚长乐一脚踹翻边上的炉子,回里间生闷气。
晚上顾少瑾回府,故意到宋施施眼前晃荡,等着她主动交代白天的事。
但宋施施几乎当他是空气,坐在边上专心致志地打络子,瞧也没瞧他一眼。
隐忍半天终是忍不了,顾少瑾一把将她扯过来,咬牙切齿地问:“在这儿跟本侯装没事人?你以为你糊弄得过去?”
宋施施被他捏得手腕生疼,“放开。”
“老实交代,今天在倒厅里,都跟蔺白说了些什么?”顾少瑾两眼如炬,跟要吃人似的。
“能聊什么?他要离开岐州了,来向我辞行,互道了珍重而已。”宋施施此时不得不庆幸自己肚子里揣了个崽,不然今晚又得遭殃。
顾少瑾冷哼:“不是说早已与他断了联系?他走不走与你何干,非得巴巴地跑来跟你辞行?”
宋施施连忙躲他躲远了些,“是断了联系,我也没想到他会来找我,可能因为是最后一面了,想来道个别吧。”
“当真是最后一面?”顾少瑾的神情明显有所缓和。
“他说以后不会再回岐州的。”宋施施口吻平淡,未表现出半点在意。
顾少瑾心头的气才又被捋顺了些:“最好如此,他要敢回来,本侯剁了他。”
宋施施默不作声,在心里暗暗骂他有病。
“还不过来伺候本侯更衣?”顾少瑾张开双臂,一副等她伺候的样子。
“侯爷要更衣,请回你的上房。”宋施施压着怒气说。
顾少瑾斜眼看去,唇边戏笑:“不用紧张,本侯没兴致玩孕妇。”
狗嘴里到底是吐不出象牙。
宋施施磨蹭一会儿,上前为他解衣。
难得顾少瑾还做回人,躺下后只是搂着宋施施,并未折腾。
卧榻半个多月后,锦纹终于勉强能下地。
姚长乐还是习惯她的服侍,见她既然能动了,便不顾其重伤未愈,把她给薅了回来。
这日夜间,姚长乐屏退左右,唤锦纹至跟前吩咐:“明早你去一趟小厨房,悄悄将这包药给下到宋施施的粥食里去。”
锦纹接过纸包捏在掌心,秀眉轻蹙。
上回让她在侯爷面前求几句情都不肯,还想要她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