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瑾没有回头看一眼，径自摔帘而出。

少时，锦纹等人进来看，见地上淌了大滩的血，俱是惊恐万状。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姚长乐伏在案上，疼得面色惨白，全无了人色，“快叫大夫。”

锦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差小丫头去请府医。

抱厦内众人进进出出，手忙脚乱，动静越闹越大。

有丫头去上房请顾少瑾，得知他方才出去了，实在没辙，只能通知老夫人。

顾老夫人得闻姚长乐大出血，吓得连连念佛，紧赶慢赶地往清皎院来。

府医站在门口叹气：“这胎多半是保不住了，请老夫人节哀。”

“保不住？”老夫人猛然跌足，手中的佛珠串儿掉在地上，“怎么会这样呢？少瑾，少瑾哪里去了？”

上房来的丫头回道：“侯爷与夫人吵了一架，气冲冲地出去了。”

“去哪儿了？”

“奴婢不知。”

顾老夫人忍不住大骂造孽，整副身躯一下子垮了下去。

好不容易派来个孙儿，没几个月呢，这就折腾没了，这两个冤家是要气死她不成？

一个婆子白着脸出来，语气沉重道：“落胎了，是，是个男孩。”

老夫人眼前一黑，倒下地去。

丫鬟们扶着她到偏房坐下，府医猛掐人中，又给扎了几针才慢慢缓过来。

“他们为的什么事吵架？是否又因那个姓宋的女子？”

锦纹意图借刀杀人，立即顺着她的话道：“正是因为她！小姐想打发宋施施走，侯爷不肯，两人越吵越激烈，不期动了两下手，小姐撞到案角上，这才，这才……”

说着此处哽住，垂下眼抹泪。

顾老夫人当即红了眼，命道：“去把那个女子给我抓来，乱棍打死！”

府里人尽皆知，老夫人素以慈悲为怀，从不打骂人的，此时如此动怒，定是因痛失爱孙受了刺激了。

身边的婆子们莫敢怠慢，往上房冲去。

宋施施正与丫头们打扫书阁，乍被人捉走，脑子轰然一懵。

“你们这是干什么？放开我！”

以她这点力气，完全不是几个婆子的对手，直接被抬起，扔到了门廊下。

顾老夫人自屋里走出，铁青着脸叱道：“早知你如此祸水，我早便将你处理掉了，如今害死了我的乖孙，你拿什么来还？”

害死了她的乖孙？宋施施不明所以。

锦纹突然窜出来道：“要不是因为你，我家小姐与侯爷也不会吵架，不吵架便不会撞到肚子，不会小产，这都是你害的，你要给小少爷偿命！”

姚长乐小产了？

老夫人嘶声喊道：“拖出去打死！”

“不是这样的！”宋施施拼命挣扎，踹开先上来的那个婆子，爬至老夫人脚边，死死抱住她一条腿。

“这次回姚家，侯爷从下人的嘴里听到了些不愉快之事，所以回来才与夫人发生争吵，起因绝非奴婢，锦纹在撒谎！”

姚长乐曾与书生私奔的秘密一旦传开，顾家颜面尽失，老夫人照样不会放过她，因此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能说得含蓄些。

锦纹急剧变脸，喝道：“还在狡辩？你真是该死！还不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