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遍野。
寸草不留。
家破国亡。
这便是今日的大陆之心--林国。
国,亡了。
“杀!”
“统统杀光!”
“一个不留!”
终于,杀到了君皇殿。
殿外,血红一片,已成血河,空气里浸染着浓郁、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
这浓郁的血腥味,直击心扉,让人疯狂,也让人绝望。
麻桑意光脚踩在冰冷的鲜血里,她的脚踝几乎被血淹没。
她一步一步殿内走去,脚每每抬起,溅起一串细小的血花儿,又无声落下。
殿内,富丽堂皇,金砖金地,入眼一片耀眼的金色。
地面上铺着厚实华丽的软毯,这番景象,哪里像是朝臣议事的君皇殿,倒像是一间内室。
麻桑意一身红衣,光脚踩在地毯上,柔软、舒适。
可惜,洁白的地毯上,留下一串串血红的脚印,怕是再也清洗不干净了。
她俯下身,凑到沐清晨的耳旁,句句魅惑,字字杀意:“沐清晨,杀了妹妹,可好?”
沐清晨跪在地上,瞬间变了脸色,满眼震惊的看向麻桑意。
似是不信,曾经心地善良、心思简单的少女,何时变成这般凶狠冷漠的模样。
转瞬,便生出恨意。
他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说话。
他知道,不能开口。
麻桑意笑得凉薄,又冷寒。
她说出的话,犹如一把尖刀生生插在沐清晨的心口,再用力转动,将心脏搅动成一滩血水。
“沐清晨,你的变脸,比之女妓脱衣还要快,真真让我大开眼界。
哦,不对呢,杀了妹妹,那么,她腹中的孩儿怕是活不成了,说不得一尸…三命。
倒是痛快。
倒是有趣。
呵,怎么,下不去手?
心疼?
还是心软?
可惜啊,你已战败,是我的俘虏。
你以为阶下囚有资格拒绝?
沐清晨,我要你…杀…了…她。”
麻桑意的双手攀附上沐清晨的脖颈,她的手臂上是一道道伤痕,旧的伤疤未愈,又添新的伤口。
她伸出舌头,一寸一寸舔舐他脸上的血迹。
她绕过他的唇,那里曾是她一个人的领地,唯有她可肆意侵占。
现在,她只觉得那一张唇,脏污不堪。
她疯了。
她完完全全的疯掉了。
沐清晨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却僵硬如冻住的生铁,触及冰凉,动弹不得。
明明,他只要伸手,就能捏住麻桑意的脖颈,稍一用力,骨头尽碎。
他不能,亦不敢。
她的声音越发凉薄,越发刺骨的冷。
“沐清晨,你要不要试试,在你的手抚上我的脖颈那一瞬,死侍的匕首就会射穿妹妹的小腹。
你不妨猜测,死侍手里的匕首需要扎多少回,方能…一尸三命。
一把,两把…还是十把?
哈哈哈…
一不小心就会扎成刺猬,就太难看了呢。”
麻桑意说着最恶毒、最狠戾的话,笑得格外凄凉。
“沐清晨,杀了我,也好。
我曾经幻想过无数回,你死在我的手里,或者我死在你的怀里。
你我生不能为恩爱夫妻,死便做一对快活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