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剑擦干净，扳开黑衣人的嘴，里面有藏好的毒药。

一般死侍才藏毒。

顾忆生忍着痛向楚易擎走来，楚易擎一直注视着她。

“你怎么出来了？”顾忆生将他扶着，欲回山洞。

他握住顾忆生的手臂，顾忆生不解地看着他，两人相对无言。

片刻，他才道:“你伤势如何”

“大部分都不是我的血。”

顾忆生将楚易擎扶回山洞，山洞路不平。

突然，顾忆生秀眉紧皱，一个踉跄往前，楚易擎立刻抱住她，两人摔倒在地。

顾忆生立刻将楚易擎扶起来，她伤口的血还在流，染了楚易擎一身。

“还好我带着凌北丘给我的金创药。”顾忆生直接将药撒在伤口上，那一瞬间的刺痛让她秀眉紧皱，紧闭双眼，大汗淋漓。

却不吭一声。

一共有五个伤口，她痛了五次，到最后已经快麻木，此时她额间的汗已经让她散落的发丝粘连。

“在你面前我总是很狼狈。”顾忆生深吸一口气，痛劲已过，她靠在山壁上，无力说道。

“你大可以自己走，你为何要救我”楚易擎沉默片刻，直到她恢复后，他才问道。

“因为你也救过我。在青云山你因为凌北丘救我，但改变不了你救我的事实，我一向知恩图报。”顾忆生声音虚弱。

“万一你打不过呢？”楚易擎的语气深沉如水。

顾忆生嘴角微勾:“我知道我一定打得过。”

她曾经在枪林弹雨中穿梭，也在重重防护下打死目标，她身上枪伤几处刀伤更是多到数不清。

她本来就是从死人堆里走过来。

“我去生火烤肉。”顾忆生站起身。

“不必了。等一下我就会变得衰老，变得可怕，你若害怕可以先离开。”

明明满身是血却还要给他烤肉，这女人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回事。

“若我走了等一下有人来杀你怎么办？救你我肯定要救到底，你放心，不管多可怕的模样我都见过。”顾忆生说道。

楚易擎闻言，苍白的面色淡淡一笑:“那你过来坐。”

这好像还是顾忆生第一次看到楚易擎的笑。

此时他的笑容很真诚，没有一丝凌厉与冷意。

这个山洞只有草上要软和些，顾忆生受伤不适合整夜靠在山壁上。

顾忆生走到楚易擎身边坐下。

“你明明是顾府大小姐，为何这般模样”楚易擎问道。

顾忆生道:“我幼时生病被送到洛阳，实际是中了毒，只有习武用内力压制毒素。还好遇到我师傅，毒解得七七八八。”

“原来是你！”楚易擎好似想到什么。

“什么？”

“我十三岁那年回京，偶然路过乱葬岗，见一个小女孩躺在乱葬岗还有呼吸，我认出她好像是顾府的小姐，看到她我便想到曾经的我，我给她用了解毒丸，将她放在顾府的门口。”楚易擎的记忆本已经模糊，顾忆生的脸就在眼前，他脑海中的画面开始清晰。

原来命运的齿轮在十年前就已经将顾忆生与楚易擎绑在一起，当齿轮转动，一切变得清晰。

突然，楚易擎低沉的怒吼，好似很痛苦。

时间好似一把刀，将他渐渐凌迟，他的皮肤如枯老的树皮皱皱巴巴，他的黑发渐渐变成白发，他的双眼不再深邃，而是有些浑浊。

他整个人好似已经七八十岁。

“王爷！”顾忆生扶着楚易擎，不至于让他倒下。

他不再痛苦，渐渐抬头看向顾忆生，他以为会从顾忆生的表情里看到震惊，看到害怕。

不曾想她的表情始终淡然自若，目光看着他隐隐为他担心。

“你不害怕”

顾忆生已经放开楚易擎，楚易擎的声音沙哑，垂垂老矣。

“每年的月圆之夜你都要经历这种时间流逝的痛苦。你是如何熬过来的”

顾忆生自然是不怕，古代人没有电视，没见过妖魔鬼怪，自然害怕。可比起妖魔鬼怪，楚易擎是个人，有什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