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恒山城虽然带了个城字，但实际是因为它由六座高山相连，形似一座城池，而中间凹下去的盆地，便是南越双墓。

南越表面看似好找，实则危险重重，先不说没有那十二把钥匙无法进去，光是进入范围领地就已威胁生命。

更何况，它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就连野史对它的记载也寥寥无几，没有专人带领，是无法走到深处的。

也因此，在前往第二座庙宇的路上出了点意外。

“我靠！这些是什么玩意啊？！”

王胖子躲在吴斜身后，懵逼的看着眼前正在群魔乱舞的藤蔓。

没错，群魔乱舞的藤蔓。

一座庙宇对应一座山头，翻过六座山头最起码也要六七天，而距离幻境重叠开启的时间，还有十天。

南岁淡淡抬眸蔑了那些藤蔓一眼。

南越双墓的龙脉特殊，龙头正对月光，如天狗食日般朝着那轮月张开血盆大口，且墓内最深处还有一个可以影响这个世界的东西存在，经过几千年时间的潜默移化，南恒山城内的动植物早就受到影响变异了。

只是眼前这玩意…藤蔓？应该说是触手才合适吧。

“走吧。”

不管身后处于战斗状态中的几人，南岁直接迈开步伐向前走，离他最近的解语花刚想拉住他，就发现刚刚那些还在群魔乱舞的藤蔓如遇天敌一般立马退避三舍，动也不敢动弹一下。

‘它’就是他，但他不是‘它’，所以‘它’派来的这些玩意，对他无用。

躲在吴斜身后的王胖子眼神复杂的看着前方少年，上一世，吴斜险些死在他的枪下。

可他无法控制自己，只能慌忙躲在角落里，眼睁睁的看着吴斜痛苦挣扎，最后，是南岁出现带走了他。

可是，沙海一途他与吴斜都迈入中年，小哥是因为血脉原因一直年轻，可是，南岁又是因为什么呢？而且上一世，没有南岁的存在……

“在想什么呢，胖子，小道君他们快走远了。”

吴斜刚走几步，回头看见王胖子还在原地发呆，上前轻拍他的肩膀，笑容温潋。

看着眼前这张温润如玉的脸庞，王胖子的话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

“天真啊，如果你能一直这样天真下去就好了……”

此话一出俩人都愣住，吴斜眼神暗了暗，一直这样天真下去吗？可惜，他做不到。

后来的路上谁也没开口问南岁那些藤蔓为什么他一靠近就慌忙退避，谁都有秘密，他们没有必要什么都去追问。

高处风景甚好，微风不燥，缓缓拂过人心。南岁站在第二座庙宇前，眺望远方天际，那么久了，他自己都快分不清……

黑瞎子与解语花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边，他们能感觉到，自说清所有事情后，少年的情绪一直处于不好不坏的程度，无感吗？他们不确定。

“阿岁，是在怪我们吗？”

黑瞎子是个憋不住的，有什么事情直接开口问，免得引起误会。

墨镜后的雾蓝瞳眸直盯少年完美的侧脸，恍惚间，大片鲜血染脏了那白皙，心脏钝痛，险些让他喘不过气。

“不，我不相信任何一个人的一面之词，也不相信我所看到所经历的，记忆和人心，是最不可信的东西。”

人心莫测，无法窥透。记忆虚实，真真假假，谁又能分得清到底是幻境还是真实呢？

一句话，提醒得不止是他自己，也是在场的所有人。

在场的谁不是人精，自然知道他这句话意指什么，而与南岁相处最久的吴斜，最清楚他在表明什么。

或许他的第一世，他们并非真心想伤害他，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他们改变不了差点杀死他的事实，也改变不了，曾折磨害死南岁的事实。

他最怕疼了，心脏被挖，双眼刺瞎，肩胛骨粉碎，腰肢折断，剔骨肉，剥其皮，毒哑，双手双腿被钢针刺穿……

他是唯一见证，南岁生不如死的人。

“阿岁……”

解语花小心翼翼的走近他一步，伸手想触碰他，却又在即将碰到时停住，收回了自己的手。

南岁不相信他们，这一事实让他感觉窒息。

现场陷入沉默，南岁返回第二座庙宇，取出两把钥匙，只是这次没有玉蛊。

‘砰’！

一声巨响，惊起千百群鸟，所有人都暂时收敛好心绪看向那个方向，是第四座山。

“那里出什么事了？阿岁，是带你来的那个男人吗？”

南岁的目光定格于那个方向，又瞥了眼开始阴沉的天际，‘它’做了什么？让这个世界的天道发出警示。

“不清楚，先去第三座庙宇。”

半晌回答解语花。

既然天道只是警示，或多或少就是‘它’毁了庙宇，记得不错的话，第四座庙宇，是天道庙吧。

——

“越先生，这……”

苏格拍掉身上的灰尘，走到男人身边，震惊的看着庙宇被炸开后地下露出的巨大人形陨玉。

越姜淡淡扫了眼那人形陨玉。这是天道在人间的化身，专门镇守在此，保护南越双墓内的那个东西，只要毁了祂，后面的路，就好走多了。

“你们先出发去第五座庙宇等我。”

他没有对苏格解释这是什么，也不管苏格是什么神情，径直走向那座人形陨玉。

‘轰隆’！

一道天雷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