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姜婉淑轻笑一声，“三皇之时，何为民，何为奴？”

这个黄绯烟知道，立刻答话道：“自然是本族为民，征伐所获外族者为奴。”

“那此后王朝，何为奴？”

“奴之子嗣，亦或是失之祖业，依附于世家大族者，为奴。”

“若国民亦可为奴，于王者而言，岂不天下之人皆可为奴？”

“这……焉能如此？”

“若王族武力强横，为何不能，世人虽苦，然王族豪富，于王族来说，随心而动，可愿为之？”

咕咚！

黄绯烟吞了一口口水，她本是聪慧之人，只是不愿多动脑子罢了，此时她岂会不明白姜婉淑的意思。

“奴”这个字，自古的含义便很简单。

他们不是人，与普通的物件无异。

上古三皇所为，是想像兽群一样，利用群体的力量抵御灾难，保障族群传承。

便是天下有其归属，也属之族群，非王者一人。

可如今，一句“王富有四海”，便足以说明后世王者之心，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延伸开来，世家大族哪个又不是如此？

想到此处，她猛地打了一个激灵，终于明白了两种病症的真正含义，讷讷出声：

“我明白了，大头……肉瘤……此乃绝症啊！”

作为黄家嫡女，这世家大族什么德行，又怎会不知，如今的大商分明就是一个身上长满了肉瘤的病人。

也就是商汤王族还没有衰败之相，能够维持平衡罢了。

她的心情很沉重。

姜婉淑满意地点了点头，温声道：

“知道夫君为何要建立遂城，而不是改变大商么？”

黄绯烟一愣，刚想摇头，突然感觉肩膀一沉。

那力道直透肺腑，看了一眼身边的襁褓，慢慢挺直背脊，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所谓为母则刚，莫不如此。

这几年的发生的事情，快速地自脑海中闪过，很多从未在意的信息被串联起来，渐渐地拨开了眼前的迷雾。

毕竟她只是不愿动脑子，并不是傻。

半晌后，她缓缓开口：

“夫君试过了，可是行不通，割掉那些肉瘤，大商会散的，王族怕是也靠不住了！”

“对！”姜婉淑笑了，欣慰无比。

未来的担子太重，她需要有人分担。

但不明所以的机械执行，与明理后的圆顺通融，所得到的结果应当也是不同的。

做娘的，岂能不努力为孩子创造一个更好的未来。

她理了理心绪，继续说道：

“纵观大商王公大族，大多已不视国为一体，以此为鉴，日后华夏之治，便当遵循养生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