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染双眼一瞪,孺嬷嬷立即向白枋稚使了个眼色,她怕白枋稚口无遮拦吓到云染染。
“朝堂之上各派系是有些纷争,少主如今实权未全然握在手里,这么做,一方面是真心要替姑娘你报仇泄愤,另一方面也有些杀鸡儆猴以儆效尤之意。”
云染染了然。
陆安如今在魔道,这个少主并不好做,何况她刚刚出事,他气恼一些手段残酷一些,她也能理解。
“那宗祀那边?”
她又指向宗祀,回身问孺嬷嬷。
孺嬷嬷却皱起了眉,神色有些担忧。
“斩杀叛贼之后,少主要祭祀告祖,同时……他要洗魔血,净魔气。”
“洗魔血?”
云染染心头骤生不安,她拧起眉头,欲听孺嬷嬷细细说道。
孺嬷嬷受了陆安的指示,本不欲将这事说与云染染听,可不想云染染满脸诚恳和担忧,见她犹豫,还握紧了她的双手,那模样,就差向她拜下了。
孺嬷嬷到底也不愿陆安受了苦还一个人憋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开口。
“少主因从小被送去落云门当卧底,身上被代魔主下了极深的禁制,那禁制深入血脉骨髓,骗过了仙道众人,却也在年岁之中与少主绑得越来越紧。”
她遥遥向外一望,“少主回魔道之前,虽已将体内禁制强行冲破,但刻入血脉骨髓里的那些却难得消散,老奴也没有办法替他医治。”
孺嬷嬷说着,又将目光收回,略带歉疚地看着云染染。
“也因此……后来少主才会大意中了代魔主那边叛贼的迷障,体内魔血中的禁制被触发,神魂动荡,才对姑娘你做了错事。”
“是这样!”
云染染听罢,有些惊讶地伸手捂在了嘴前。
“不错。”孺嬷嬷点点头。
“所以,他想要洗魔血,将体内的禁制彻底消除?”云染染思绪一转,立即猜测道。
“是的,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少主体内的魔血得以净化,去除禁制,再不受代魔主控制。”
“那这个仪式……”
云染染又看了眼窗外,宗祀内外,到处都换上了暗红色的仪式装扮,巫师打扮的魔人很多,还围了一圈又一圈的魔道百姓,看上去十分郑重的模样。
她的心底没来由地不安与急躁,光是听到“洗魔血”三个字,她便觉得这仪式不轻松。
云染染很是担忧,又忍不住继续问孺嬷嬷。
孺嬷嬷也看出了她的意思,眉头皱得很是厉害,满脸也皆是不忍和心疼。
“这仪式,魔道千百年来也只有少数几人经历过,一是因得仪式太过复杂繁琐,二也是因为受洗之人将要经历非人所能承受的痛楚,千百年来,能扛得住的人屈指可数,不是临阵退缩,便是……”
云染染忙问:“便是如何!”
“便是,死在了仪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