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安瑜见状破涕而笑,又为自己感到庆幸,庆幸女儿又回到他们身边。
不论如何这都是好事不是吗?
孟望归夫妻没有拆穿她,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给她照明。
他们这一举动反倒让温颂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若是他们上前质问或有疑惑,凭她三寸不烂之舌肯定能把今晚的事情遮过去了。
可你们不问又是怎么回事?
温颂不敢小瞧两位革命同志,人家是靠真本事往上爬的,眼睛厉害着呢,总不能说一时看错眼、叫错了名字吧。
而且好死不死今晚还出现在她藏金子的地方。
直到温颂躺到床上都想不明白自己哪露破绽了,以至于让他们堵了个正着。
再想到他们夫妻送她进关家前说的那句‘明天我们好好谈谈’的话更加睡不着觉了。
要了命了,尾巴真叫人捉住了?
温颂想了大半夜还是没想明白自己哪露破绽,天微微亮熬不过去了才睡着。
次日。
温颂起床时家里的大人全下地了,连关国纲也没例外。
几个小的也没在,留下阮阮一个人在院子里喂兔子。
若是旁人第一次去公婆家睡到天光大亮怕是得羞死,但温颂除外。
她熟门熟路去厨房,桌上果然还给她留了早餐。
一大海碗粥,一个荷包蛋,咸菜就着粥吃,抬头看见天井外面的女儿,温颂的心一下就定了。
不论今天他们要和她聊什么,反正她都是文颂。
这么想着眼角瞥见有人进门,先是姓孟的,而后才是温安瑜。
他们身上的衣服有些泥,尤其是膝盖上覆盖了厚厚一层,两人脸色都有点憔悴。
见到她在,孟望归的眼睛登时惊喜地放大。
“刚起床?”
看见是他们,温颂有点吃不下早餐。
想着哪怕装作不认识,但还得应付不是,她点点头。
他们坐在女儿对面,向来能言善辩的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不,或是说不知从哪说起。
温安瑜记得生下女儿是心甘情愿的,但陪不了她长大也是十分无奈的事。
‘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出自:陆游。】
这么多年不跟母亲联系就是怕连累家里。
还怕自己中途死了惹得母亲伤心白发人送黑发人。
后来闯出来了再回去,才发现家里住着陌生人,母亲、女儿失踪了。
转个身家没了,亲人也不知是死是活。
好多个日夜里温安瑜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一边又托人找关系寻母亲和女儿。
她找了五年,可是结果让她失望了。
当女儿她不孝,更不配当一个母亲。
找到母亲和女儿的坟,那时她才回神,太迟了,什么都太迟了。
可五年后又柳暗花明,这又怎么不叫她惊喜呢。
“颂颂,我是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