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摆手,一副欲言又止,又不得不开口说:“国纲今天带了个媳妇回来。”
“我知道。”温安瑜放下剪刀拿起桌上的布边擦手边说:“那孩子我见过了。”
杜氏一脸便秘的表情惹得温安瑜笑了。
“前几天国纲带她回来跟我们吃了个饭,那孩子跟阿颂有点像,人也还行。”
单不说这人有可能是温颂,就论人的话温安瑜对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见了他们不亢不卑、不是自己的东西也绝不多要,那天温颂反感他们的那个劲,温安瑜现在都记忆犹新。
忽然,温安瑜一怔。
如果文颂真的是温颂,那她有这样的行为是不是说明她恨着她和老孟。
要不然怎么解释她和老孟的身份居然让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孩子另眼相看?
不是温安瑜吹,华国像她这样的女首长没几个。
文颂那天似乎真的是没把她放在眼里,目光也不曾对他们带有过半点崇拜。
要知道在一人当兵全家光荣的时代,一个当兵的在普通人眼里那是十分厉害的事情,更何况一家有两位首长。
对文颂的是女儿的身份温安瑜又确信了一分。
她来到杜氏说:“杜姨,当年阿颂藏金子的地方你帮我把金子再放回去。”
温安瑜不等她问,又道:“我另有打算。”
阿颂当年生孩子,知道自己不行后拉着她的手交代后事,那些小金库她挖出来了,后来还给了小安。
杜氏不明白再放回去有什么打算,但还是照做了。
一共六条金条,阿颂放在了三个地方。
温安瑜跟着杜姨,看到如此刁钻的藏匿后感叹道:
“这孩子属兔子的吧,狡兔三窟,还知道鸡蛋不放在一篮子里。”
杜氏想到小儿媳妇那个聪明劲,也笑说:
“你是没见过她,自她来家里后,家里的小辈也被她带得都精明起来了。
小姐天天被她气得像个老妈子,有时候气不过还拿着拐仗追着她打……”
温安瑜笑着笑着,脸一下就黯淡下来。
她十五岁后再没怎么跟母亲相处,后来女儿怎么样,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真的没法想象一个当家做主的掌柜,后来在村里撵着后辈跑的景象。
母亲给她最后的印象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女掌柜。
杜氏看气氛一下降到极点,气自己跟她提这个做什么,打破沉默叫她去家里吃饭。
温安瑜没有拒绝,一来还是想维持和关家的关系,二来就近观察文颂。
杜氏在院子里转头看了几眼问温安瑜:“小孟呢?怎么没见他,让他也一起去。”
知道他们回村,老孟已经迫不及待去外面盯人了。
这话当然不能直说。
温安瑜推着杜氏往外走,一边笑道:
“杜姨,他又不是新上门的女婿,许是又去河边钩鱼去了,我们别管他,今天有喜事,让他钩鱼加个菜。”
“哎呦还加什么菜啊,昨天你们拿了一只羊回来,现在还剩大半只呢。”
杜氏语气又顿了顿,“不过几年没见,这小孟我瞧着怎么比以前还年轻了,他在外头过得挺好吧?”
温安瑜吐槽说:“他一个搞后勤的要是还不叫过得好,难道我们在前线的才叫过得好吗?成小白脸了都。”
杜氏听到这里免不了多一句嘴,她说:
“这话你可不能在小孟面前说,伤人自尊。
一个男人不能没有自尊,尤其是在妻子面前。”
温安瑜一副受教了点点头,她们的声音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