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方海这才想起来第一次跟外孙女见面,是不是要给点什么东西呢?
所以,他掏口袋找。
温颂以为他还有什么要叮嘱,所以一直等着呢。
母女俩水灵灵的大眼睛,站在原地乖巧看他掏口袋。
眼看他越来越着急,然后发出尴尬的干咳声。
身上六个口袋,全翻了个遍,愣是一根毛都掏不出来。
丢人吗?
孟望归长这么大,头一次觉得今天丢人丢大发了,他还会给自己找补。
“今天你妯娌到村里去找我,走得急什么都没带,给阮阮的见面礼只能下次了!”
两人相处了大半天,温颂这会才看清楚他半只眼和尴尬又泛着红的半张脸。
明明已经是初夏,但文方海还裹着件破破烂烂的冬大衣,棉裤也是补了又补。
衣服的穿着和一头凌乱又脏兮兮的头发,看样子就算文方海有了后媳妇儿,日子过得也不咋样啊。
温颂瞧着他可怜,忍不住说:“小孩子不讲究这个。”
又好奇问他:“你回家的这几年王莲花没有来找过我,你对她做了什么?”
对王莲花这个女人,文方海没觉得有什么好瞒着的。
他说:“我一个月给她十块钱让她别来打拢你们,为了钱她听进去了。”
文方海还主动道:“今天王莲花和她带来的几个兄弟全被下放了。
以后我保证他们不会再打扰你,王莲花也一样。”
温颂抱着阮阮换了只手,垂眸思忖道:
“她是你媳妇儿,你就这样把她送进去了?”
文方海似乎不想多答,而是看了眼温颂身后说:
“你这个大嫂除了私心没别的,但她始终还是杨家的人,杨维这个人不值得你再投入进去,等出去省里后也别跟她来往了。”
好话温颂还是听得进去的,所以她点了点头。
临走前,文方海抬手摸了摸阮阮的额头。
温和的叮嘱一句要听妈妈的话,然后朝反方向走了。
温颂没有留他,同时看着他的背影在想:兴许文方海留长发穿大衣是在掩盖什么。
而且文方海刚刚的语气似乎是在跟她交代后事。
思索间,秋氏上前,她满脸复杂看温颂。
“我以为叫来亲家你和杨维就不会离婚,没有想到你这么绝决,真的离了。”
温颂转身静静看她,也有话跟秋氏说。
“阮阮还没有吃早饭,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秋氏这才知道文颂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绝决,才离婚不到一个小时就给满满改了名字。
杨阮阮吗?
这个名字没有杨满好听,秋氏伸手从温颂手里接过阮阮,却是一脸的心事。
文方海离开温颂的视线就有人跟了上去。
“首长,您都要调回省里了为什么还支持文颂离婚。
男女之间那点事情最为复杂,万一您走后她后悔了呢?”跟在他身边的男人说道。
“不会的。”孟望归两手叉兜笃定道:“我的眼光不会错,文颂不会复婚了。”
“我答应在她离婚后要照顾她就一定说到做到,更何况她是烈士的遗孤。”
孟望归偏头想了想对身边的人严肃说:
“我离开后给文方海家属的抚恤金你一定要亲手交到文颂的手上,一分也不能少。”
孟望归仰头望天,声音忽然悲怆:“这是给文颂迟到了6年的抚恤金,文方海在天上看到了也会开心的,这是他唯一留给文颂的东西。”
“是。”男人倏地郑重道:“属下一定完成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