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龟背的结果已经相当精准了,但是为了排除偶然性,沈如诉算了两遍,才开口道:“没有问题,放心吧。”
然而这个答案却让邓远海失望了。他的内心是觉得那个尾楼肯定有点事情的,然而沈如诉算来算去,就只告诉他没有问题?也不说原因?这跟他以往算过的不太一样。那栋楼出事是实打实的,怎么会没有问题呢?沈如诉的说法,就跟那些街头的三教九流的江湖骗子没什么区别了,来来回回都是那一套词。邓远海的失望溢于言表,但碍于封老爷子在这里,他只能委婉的表示:“封叔,我知道了,也谢谢沈大师特地来这一趟,没问题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话说的圆滑,但谁都看得出来,邓远海其实不是很相信这个结果,对沈如诉也没那么信任了。沈如诉也知道邓远海心中所想,并没有强求,让苏吉龙把龟背收起来后,她站起来,看着邓远海,提醒着:“我算的只是鬼神方面的问题,不代表其他方面没有问题。”
“比如?”
“那边确实没有鬼气,十分祥和,可以进行翻修。但如果总是出事的话,你就要考虑一下,是不是,人为。”
其实沈如诉算到了一些什么,但是师父说,他们只能管理鬼怨之事,不要插手个人恩怨。沈如诉谨记着,她能提醒邓远海到这个地步,已经是看在封老爷子的份上了。“人为?”
邓远海十分诧异,觉得这不过是沈如诉给自己强行找补的说辞罢了:“怎么会是人为呢?我们已经查了很多遍了,没有人能逃过我们排查的手段,而且出事的人这么多,要说人为的话,未免太过勉强了吧?”
沈如诉并没有立刻接话。她脑海中想到了上次苏吉龙的事情,那个时候她总觉得不对劲,就好像……是有什么控制着苏吉龙必须要去那里一样。这一次邓远海的地皮也是那里,未免太巧合了一点。八成是想用苏吉龙的身份做噱头,把人为往鬼神之说上靠罢了。这年头,居然真的有人敢拿鬼神之说来当遮羞布,胆子也真是够大的。“总之,”沈如诉严肃着看着邓远海,“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跟什么人结怨吧。我只能算出玄学的部分,那边是没事的,人为的话,我们无法干预。”
她好话已经说尽了,也提醒到位了,再多的,她真的就不能再说了。至于信与不信,那就是邓远海的事情了。“哦,这样啊……”邓远海敷衍的点点头,显然,他对沈如诉的不信任已经到了极点,甚至不愿意表面装的完美了。自从来这里之后,封涣一直没说话,但是他把邓远海的所有表情变化看在眼里,从一开始的怀疑到勉强信任再到最后的失望,邓远海对沈如诉没有一点最基本的尊重。他看的有点来气,忍不住揶揄道:“邓叔叔,诉诉可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算得准,而且她也给你指了一条路,那你非要说你的排查结果是精准的,那我们也没办法了啊。”
“诉诉的身价摆在这里,别人如果想要找她算一卦,可是得再三求着才能见到诉诉一面呢,她一卦值千金,现在为了你还动用了龟背,刚刚她是怎么算的你也看在眼里,这个结果,你还不信吗?”
有些时候,沈如诉的身份不方便说话,只能让封涣来。听出封涣维护自己,沈如诉对他微微一笑表示并不在意邓远海信不信,她尽力就好。但封涣不是这么想的,沈如诉已经十分认真了,对邓远海也是打破了对别人的原则,可邓远海完全不尊重别人的劳动结果,他们还没走呢,就这样一个态度?邓远海原本就对沈如诉有些不满,浪费他半天期待的心情,结果现在又被封涣叭叭叭的教训了一通,他的脸都快黑了。如果不是有封老爷子还在这里,他只怕是就要忍不住对封涣说点什么了。他的脸色几经变换,最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封涣:“我没有不信,但是这种事情,我总不能听取一人之言,总得找人多看看,对吧?”
这事他当是买东西呢?还要货比三家?如果不信任的话,又为什么要让沈如诉一卦一卦的算?这话听的封涣来了气,正准备再次怼回去的时候,封老爷子对着他使了一个眼神。两家的交情摆在这里,封涣如果发了火,那就难以收拾了。封涣也想到了这一层,最后还是硬生生的把火压了下来,对着邓远海连连冷笑,随后看着沈如诉和封老爷子:“诉诉,爷爷,你们先走,我跟邓叔叔说几句话。”
“阿涣……”沈如诉看他的模样,怕他跟邓远海起冲突,忍不住喊了他一声。封涣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我知道什么该不该说,你出去等我。”
无奈之下,沈如诉只好跟封老爷子先离开。等到客厅中只剩下封涣和邓远海二人之后,封涣深呼吸了一口气,把想骂邓远海的脏话全都压了下去,想了一会,化作一句阴阳怪气的嘲讽:“邓叔叔,我劝你一会去打听打听诉诉的名气,你连她的话都不听的话,就等着吃苦头吧,我言尽于此。”
他一个不懂这些的,都可以看得出来沈如诉算的十分认真,告诉邓远海的时候,也是在认真提建议,可谁知道,邓远海居然完全不领情。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让他跌个跟头吧,到时候就知道来求沈如诉了。有的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封涣怼完邓远海,神清气爽的上了车,他也想起来沈如诉最一开始的细节,掐算的时候,她的手指动了一下。封涣是知道沈如诉下意识的小动作的,他那个时候就明白,沈如诉估计是什么都算出来了。但后面为什么要耗费那么大的精气神用龟背再算好几遍?“诉诉,你一开始就知道其实是人为对吗,那怎么不直接告诉他?省的后面浪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