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瑶试图从地上站起身子，摇摇晃晃的试了两次，终于撑不住重新倒回翎琛怀里。

星牧一步一步走向她，翎琛两眼猩红，衣袖一挥便是一道杀招向着少年呼啸而来。星牧浅浅抬手拦下，毫不在意翎琛的表情，只是看着翎瑶的脸。

“当年我还是个孩子，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惨死。”他的声音冷到了极致，让人恍惚间还以为站在面前的是启渊。

“现在竟还敢对我师父动手，还当我是曾经那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孩子吗？”

翎瑶似乎放弃了挣扎，只是虚弱的笑了笑，强撑着开口：“我确实是输了，输在当年没有斩草除根。”

“你还觉得自己没有错吗？”星牧咬牙问她。

“我有什么错？能走上那个位置的人……谁手中没有几条性命？”翎瑶一激动，又吐了口血出来。即使已到了濒死之境，也要死死盯着星牧，满眼都是不甘。

“你师父就很高尚吗？她为了权力，手上染的血有多少？我只是运气没她好罢了……”

翎瑶的目光飘向涂知意，看到她身后的川竹时，又染上一丝兴奋。

“也未必……”

川竹被她盯上，不自觉的手脚一凉，下意识看向涂知意的背影。然而女子并未有任何的反应，也没有情绪变化，只是漫不经心的看着地上将死之人，甚至还有些好奇她还能再说出什么挑拨之言来。

翎瑶仰天大笑。

“涂知意，你要小心了……没准今日的我，就是明日的你。”

“多谢提醒。”涂知意偏头轻轻回之一笑，“你可以安心走了。”

话语间一道神力自手心而出，斩断了翎瑶最后一丝生机。她拂袖转身，身后传来翎琛撕心裂肺的哭声。

心脏钝钝的有些发疼，涂知意不敢回头，拉着星牧径直走到川竹面前。

川竹现在还架着一身伤的程笠。

星牧把程笠的另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和川竹一起，跟着涂知意回到定安军军营。

乔水水接到消息后就准备好了药，他们一回来就把程笠送去处理伤势了。她现在不敢离开军营半步，因为翎瑶死了，谁都不能保证翎琛会不会一气之下调兵来攻。

虽然翎琛大概率不敢开战，因为星牧寻仇走的是“私人恩怨”，若他此时调兵开战便是两界之争，灵界算作侵略者。

但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翎琛头脑发热呢？

定安军最近是要在边境守一阵子了。

乔水水脸上一副非常担心的样子，心底却是隐隐兴奋着。

军中新研制的炸药还没用过，灵界要是能主动打过来，她正好试试威力。

涂知意扶住额头，又吃了一颗药，转身入了大帐。星牧两人见她这样都知道她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便也没有跟上去。

涂知意现在脑子里很乱。

并不是因为翎瑶，杀翎瑶这件事在她心里掀不起一丝波澜。

乱是因为刚才她找到程笠时，发现了一件事。

无望之渊她去过一次，是尹寂为她取九幽的时候。那时她就觉得这里能隔绝一切灵力波动，又煞气十足，是个囚禁人的好地方。

然后她就在这里找到了程笠。

而程笠是三个月前就被丢到这里来的。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他根本就没有在鹤白身边。

但这段时间涂知意的神力没有被限制，所以只能说明一件事。

鹤白一直在她身边，屏蔽了系统对她的作用。

她近来莫名其妙的被人注视着的感觉，并不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