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暴动的那一瞬间,冥界五府所有人都是一惊。
作为冥君的近臣,他们再清楚不过这意味着什么。
然而还未等作出什么反应,所有人的脑海中皆是一炸,紧随其后的就是铺天盖地的痛感。
星牧本是第一个感受到忘川异动的,此刻虽也头痛,但并不像其他人那般疼的钻心。
他第一时间联系涂知意,然后发现根本联系不上她。心中焦急万分,但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必须先稳住忘川,然后才能腾出人手去寻师父。
几乎是瞬间,少年的身影就来到了忘川河之上,此刻河中之灵正如沸水一般疯狂翻涌,叫嚣着冲出禁锢,四散外逃。
忘川只有冥君血脉能够镇压,现在老冥君不知在哪,除了涂知意之外就只有星牧能将它压下去了。
少年静静立于半空,双眼渐渐现出金色,浅蓝色广袖如流云翻涌。他双手于胸前结印,一个金色结界随之浮现于忘川之上。
河中沸腾程度又加剧了几分,那是河中之灵感受到即将到来的压制而更强烈的反抗逃窜。
结界中神力迅速流转,少年双手猛地压下,忘川河面瞬间炸起一片水花,然后归于平静。
所有人脑海中的痛感褪去,许多离河边较近的人终于能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四处张望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空中那抹蓝色身影,不禁惊呼起来。
“天一公子?”
“那是天一公子吗?”
“他镇压了忘川?”
“忘川不是只有冥君一脉才能镇压吗?”
“……”
随后赶来的川竹和季斯年闻言皆是一皱眉。
星牧在外人面前从不用真名,冥界子民只知内府总督天一公子,是冥君唯一的徒弟。
真神血脉这件事,他们费心费力的瞒了这么多年,难道现在要被揭开了吗?
季斯年入五府最晚,没有人同他提过星牧的身份,他自己也从未问过。现在见这样的场景心中自是一惊。
先前见星牧破开大地结界的时候,还只当是因为他天赋异禀,修为高深。
但现在看来……
他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川竹。
川竹叹了口气,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涂知意,至于星牧的身份,只能日后再想办法……
“我知道了!”
人群中一个大汉突然激昂起来。
川竹猛地回头,手中已经捏了噤声诀,正准备挥出时就听到那大汉继续道:“天一公子是主君的儿子!”
噤声诀掐在手里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
此言一出人群炸沸,越来越多的人跟着附和起来。
“怪不得天一公子如此年纪就能有如此修为,原来是主君的儿子!”
“对呀!我早就猜到公子的身份不简单了……”
“……”
半空中的星牧并无注意下方的动静,他仔细的将封印覆盖落成再加固,做完这一切后便急急的向着灵界边境而去。
乔水水一直驻守在那里,忘川这么大的动静,想必此时已经带人入灵界查探了。
方才被强压下去的心慌越来越强烈,星牧的速度极快,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吹得他眼圈泛红。
刚抵达灵界与冥界的交界,就收到了暮山沉的传信,说涂知意失踪前见过鹤白,而鹤白现在甩掉了所有的眼线下落不明。
两人快速交换了信息,推测涂知意可能的下落有二。
一是被启渊或鹤白重伤带走,二就是在陆明煦那里。
他们不知道涂知意的神力被压制的事情,都认为涂知意一直对翎瑶都有所防范,绝对不可能被她伤到,所以并未往翎瑶身上怀疑。
众人都觉得,以涂知意的实力,能重伤她的除了两位真神,就是她自觉有愧之人。
再加上今日一早魔界和灵界的异常冲突,很难让人不怀疑是陆明煦动的手。
星牧咬咬牙,快速在通讯玉简上写着。
“我去找鹤白,魔君那边还望南风君留意。”
发完消息,他放出神识,向着启渊最后的气息寻去。
启渊现在一定跟着鹤白,只要能找到他,那就离鹤白不远。
星牧是启渊的亲生儿子,他对启渊的气息更为敏感,也更好找。
这边交给星牧,暮山沉才能专心去应对面前这个面色狠戾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