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速度极快，让人难以察觉。

“哥哥。”

她浅笑着向两人走来，又对涂知意略一颔首，声音令人如沐春风。

“师父方才给我来了信，说鹤白现在正四处游荡，也不知有没有什么别的心思，让我们注意防范。”

说这话的时候，她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涂知意的脸，虽没有带明显的情绪，但语气中隐隐透了些“若不是因为你，我们也不必如此提心吊胆的防着鹤白”的意味。

涂知意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心思，只觉得好笑。

启渊作为一个ai，在感情上面就是个人工智障。说他会主动给徒弟来信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涂知意不信。

“信呢？”涂知意向对面女子伸出手，“让我看看？”

翎瑶脸上的笑意僵硬了一下，反问：“冥君是何意？”

涂知意真诚的看着她：“你都说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那作为当事人，我自然要负起责任来。”

说着她又向前一步，目光灼灼的盯着翎瑶的脸：“该不会是没有什么信吧？你编的？”

翎瑶压下心头一窜一窜的火气，保持住脸上完美无瑕的表情，将一张泛着荧光的信笺递过来。

这是最基础的传信纸，说白了，就是两人传纸条，一人写一句。

启渊作为ai，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要对玩家留证。所以在见不到对方无法百分百确认收信者身份的情况下，他只会用这种传信纸，还在上面加了防篡改的法术。

眼前这张纸上，女子秀丽的字迹在第一行，写着：“师父亲启：我已回到灵界，一切安好。不知近来鹤白可有异动？若有需徒儿相助之处，徒儿定第一时间赶到。”

第二行端端正正的黑体三号不加粗，首行缩进两字符：“未有，无需，不必过来。”

涂知意：“……”

涂知意：“您是从哪个字看出来启渊让我们防范鹤白的？”

她看看翎瑶，又回头看看翎琛，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

领瑶气急，一把将涂知意手中的信笺夺了回去：“师父一向不喜多言，他的心思岂是你能猜到的？”

翎琛轻咳一声，忍不住替妹妹打掩护：“瑶瑶在真神身边上千年，自然最是明白真神的心思。”

涂知意悟了。

合着翎琛这么多年，都是听翎瑶转达启渊的意思。

启渊作为一个ai，哪会有什么私人意思？

不还是翎瑶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见涂知意这番表情，翎瑶终于压不住心底怒火，爆发出来：“师父心系六界，将鹤白封印于地下也是为了苍生着想。你身为冥君，此刻竟还能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鹤白苏醒，必会为祸苍生。真到了那一刻，还不是要我师父出手来收拾残局？”

“等一下。”涂知意打断她，“你口口声声说鹤白为祸苍生，依据呢？”

翎瑶张口就来：“自然是师父……”

“启渊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鹤白为恶？”

翎瑶噎了一下：“没有人比我更能懂师父的意思！”

涂知意看着她，突然笑了。

涂鹤白什么性子没人比她更了解。

他在这个游戏里确实是想做最高权力的那个人，他极度享受做救世主，受万人信仰的感觉。

所以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一定是他“福泽万民”“救苍生于水火”后，在六界子民的强烈呼声中“不得已”去坐上的。

现在涂鹤白明面上是在四处游历，但涂知意很清楚，他是在半实名制的做好事刷威望。

为了以后统一六界做准备。

启渊作为ai不一定能识别到涂鹤白的真正意图，但肯定知道他不会为祸苍生，自然也不会表达出翎瑶说的那种意思。

所以……

涂知意看向翎瑶的目光变得凌厉，带着深深的探究之色。

不惜利用真神弟子的身份去杜撰谣言，让所有人都相信鹤白会危害苍生。

这个女人，比启渊还要担心鹤白被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