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姨是家里的佣人,为人周到,脾气也和善。
提前知晓宋婉月今日要回来,便让家里换了熏香。
宋婉月有求于段柏庭,也没像平日那样躲着他。
视线反而在屋内主动搜寻起来,问覃姨:“他人呢,又走了?”
覃姨笑说:“柏庭半个小时前才到家,现在在洗澡。你先坐一下,我去给你盛碗汤,饭菜马上就好。”
半个小时前才回家?
自己倒是运气好,正好赶上了。
他行踪不定,宋婉月也从未问过,只知道他大多时间都不住在这里。
那碗汤她简单喝了两口,便放下勺子去到二楼。
卧室是和客厅一致的奶油白墙纸,连床单都是带蕾丝的绸缎滑料。
很难想象,如冰山般禁欲高冷的段柏庭,躺在这张床上会是什么样子。
房内的浴室,宋婉月听见断断续续的水流声传出。
段柏庭有洁癖,加上他这一整天舟车劳顿。
今天这个澡估计要洗很久。
既然有求于他,就得拿出点求人的态度来。
宋婉月决定屈尊降贵放下大小姐的架子,等他把这个澡洗完。
可还没等上几分钟,便开始犯困打盹。
睡到迷迷瞪瞪时,双脚腾空的失重感好似从屋顶跌落。
她瞬间惊醒,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坠楼只是在做梦。
失重感的缘由是因为自己被段柏庭抱在怀里。
估计是看她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所以想把她抱回床上去。
这人虽说性子不近人情了些,却胜在教养好。最起码没有对坐在椅子上睡着的自己视而不见。
宋婉月在心里偷偷给他加了一分。
他刚洗过澡,眉目还染着几分浴室内的雾气。
往日深邃到带着天然冷感的眼眸,难得有稍显柔和的时候。
再简单不过的家居服穿在他身上,也被他修长挺
拔的身材衬得没那么简单。
浑然天成的清冷矜贵。
宋婉月被眼前的美色蒙蔽了几秒钟,然后装出一副睡眼惺忪的姿态来,明知故问:“我刚才是睡着了?”
他并没有回答她这个蠢到没边的问题,将人放回床上时,目光在粉色蕾丝缎面床单上停留一瞬。
如此近的距离,宋婉月清楚的看见他古井不波的眼底稍有松动。
眉头似乎也皱了皱。
看来八风不动的财团掌权人,在看到粉色蕾丝床单时,也会有按耐不住情绪的时候。
但也仅仅一瞬而已。
他打开房门。
宋婉月见他要走,手撑着床面急忙坐起身:“你去哪?”。
他头也没回,耐心已然耗尽:“工作。”
宋婉月早就习惯了这人的惜字如金。
她装模作样关心道:“这么辛苦啊,好心疼。”
本就清甜软糯的声音,这会刻意压低,嗲上加嗲。
段柏庭闻言停下,数秒后,回眸看她。
他天生一双桃花眼,可惜并不多情,不论看谁都有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此时却少了点审视,多出些意味深长来。
宋婉月还以为是自己的撒娇起了作用,期待的眨了眨眼。
须臾,他走出房间:“覃姨,您把方医生叫来。”
覃姨声音紧张:“婉月生病了?”
“嗯。”他语气淡淡,“好像烧坏了脑子。”
宋婉月:“”
方医生的确来了,给宋婉月做了个大致的检查,除了发现她有些贫血外,没有其他问题。
贫血是老毛病了,宋婉月并没有放在眼里。
待覃姨将方医生送走后,宋婉月气鼓鼓地去了二楼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