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清晨,她都能在院子里看到谢时宴与闻昇一同练枪的身影。
顾江漓完全不懂武,依旧能看出来闻昇进步神速。
从一开始马步都扎不稳,到现在已经可以做出一些招式,这不过才短短一个月而已。
谢时宴收了枪,给自己和闻昇都擦了擦额角的汗,一转眼,就看到在窗边注视着他们的顾江漓。
他立刻蹲下身,对着闻昇说:“刚刚的招式再好好练练,爹在旁边看着。”
闻昇握紧枪杆,重重点头,“嗯!”
谢时宴给闻昇布置好任务,就大步朝顾江漓走过来,边走边说:“起这么早,是不是我和闻昇吵到你了?”
谢时宴对她的关切变得越来越熟稔。
顾江漓打趣他,“怎么会呢?我一睁眼看见你和闻昇父子亲近,一同练枪,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吵呢。”
闻昇与闻安不一样,他与谢时宴特别亲近。
顾江漓之前想过,闻昇与谢时宴更聊得来,可能是因为他们之间有共同的喜好。
谢时宴自然地来到屋中,坐在她旁边,一同看着窗外小院中认真挥舞着枪杆的闻昇。
他抿唇一笑,“闻昇是少有的具有练枪天赋的孩子。”
顾江漓很自豪地点头,“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生的。”
“那天,闻昇提起哥哥闻安,问为什么闻安很少回家,我给他说,因为哥哥很受圣上喜爱,圣上把他留在宫中了。然后他又问我,为什么哥哥这么受圣上喜欢,我给他说,因为哥哥年幼的时候,治好了北齐的瘟疫。”
谢时宴的话说到这里就停下了。
顾江漓的目光从闻昇那里挪到了身边的谢时宴身上。
她好像猜到谢时宴给闻昇说过什么了,但还是问道:“然后呢?”
“然后他好奇地问我什么是瘟疫,是怎么来的,从何而来,给百姓们带来了什么伤害诸如此类。”
“你全说了?”
“江漓,你知道我不擅长说谎,所以都说了。闻昇听完以后觉得非常疑惑,他问为什么我们治好瘟疫以后就当无事发生,不去追究恶人的过错了。”
“恶人已经死了,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无论是带来瘟疫的岳巧娥,还是意图挑起战乱的顾寻,都已经没有再作乱的本事了。
“江漓,他说的是罪魁祸首。”
顾江漓一愣。
再一次看向认真练枪的闻昇。
那一刻,她从闻昇的动作中,看到了谢时宴的影子。
不是现在的谢时宴,而是初见时候,满身戾气充满大将威严的谢时宴。
“罪魁祸首……是指南临吗?”
“嗯。”谢时宴轻声回复道,“闻昇说,明明南临国君王对我北齐抱有不轨之心,北齐应当用尽浑身解数消除掉这未知的隐患,否则的话,南临日后必再起异心。”
顾江漓低头笑了起来。
这一笑,带着无奈,同时又带有一丝欣慰自豪。
“闻昇这么小,就已经知道这些了,日后上战场,你估计会也会带上他吧?”
顾江漓又何曾不明白南临这个隐患?
她只是没想到,解决这个隐患的差事最终会落到闻昇的头上。
谢时宴听到她的话,没有否认,也没有直接回答顾江漓的话,而是侧面说出来他的想法:
“就像闻安天生适合当大夫一样,闻昇天生适合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