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常司遥问起，风知婳脸上瞬间浮起几分自信与骄傲，捋了捋头发故作谦虚道：“不瞒晴姑娘，我是北燕国三公主，北燕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最常吃就是青斋宴了。”

常司遥惊讶地喔了一声，“风姑娘竟是一国公主，难怪看着颇有大家风范呢。”

“晴姑娘莫要这么说，我父皇可从来都说我调皮的。”

一本正经又有些害羞的样子好像她真的是什么受尽帝皇宠爱的可爱小公主，打小天真无邪呢。

空御心下冷笑，觉得过往认知确实是对的，有些女人惯会装模作样，人前一副人后一副，越是美丽的皮囊下越藏着颗歹毒凶恶的心。

他负手不做声地站在常司遥身后，面冷得像个阎罗。

时间渐渐流逝，常司遥和风知婳你一句我一句好像失散多年的姐妹似的，没吃完的早膳都凉了多时，她们却还有聊不尽的话题。自然的，风知婳与空御间的矛盾在常司遥做主下算是烟消云散了，就算二人心中芥蒂，但在常司遥面前绝不可能掐架。

风知婳原以为像常司遥这种美艳娇贵的女人，脾气定不会太好，却不想随着话题的深入，她发现对方也不过如此，张口闭口不离梳妆打扮，要么就是买东西吃美食，活脱脱一个空有外表的花瓶。她问什么她答什么，套话简直不要太简单。

离开的时候常司遥握着风知婳的手，一脸不舍地叮嘱她有空再来玩，她一个人住在船上，孔令又是个木头疙瘩，日子无聊到快要发霉了。

风知婳自然是答应，又耐着性子客套几句，便叫上丫鬟回去了。刚走几步，她忽然转回身来。

“晴姐姐，你记得让孔侍卫来楼上取薏米粉。”

“嗯，放心吧，不会忘的！”

目送二人上楼，常司遥开开心心回到屋里，门刚关上，她提起的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下来，随后一脸嫌弃地甩甩自己的双手，万分不爽道：“空御！去给本尊打点热水来，多放点玫瑰花瓣！”

那个凡人女子灵魂臭得要死，自己没点自觉就罢了，还敢玷污她白净的双手！改日她定会让她好好长个记性！

热水打来，常司遥一把将肩上的白狐披肩扔开，一边使劲搓手指一边冷声道：“拿去烧了！还有刚刚的桌布、地毯、茶杯，都给本尊换新的！”

“凳子也换吗？”

“换！凡是她碰过用过的东西，都被本尊扔了！”

空御还是第一次见她对一个人嫌弃成这样，麻利收拾完后回来，却见常司遥还站在水盆前洗胳膊，那架势像要搓掉一层皮。

挑了挑眉，他轻脚走近。

“有这么臭？”

他怎么闻不见？

常司遥没好气地瞥他，手下仍一刻不停搓着，“你现在能力不够，自然闻不见别人灵魂的味道，那女人也不知藏了多少阴暗的心思，十来岁的魂体臭得比凡间的茅屎坑还难闻，简直污了本尊的鼻子！”

茅屎坑？

空御嘴角扯了扯，眼底飞快划过一丝笑意。

越是和这个女人相处，他越是能发现她奇奇怪怪的方面。平日里目空一切，冷艳乖戾是她，但闲下来养鱼种花，爱睡懒觉也是她，除了这些，她嘴中还会时不时蹦出普通人才会说的俗语，例如“哔哔叨叨”“你个浑货”“蔫不拉叽”等，再比如现在的“茅屎坑”。

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个女人过去到底都过的什么日子，是不是动不动跑到凡间瞎学堆稀奇古怪的东西，这才将“优雅”与“粗俗”两种相悖的特性完美融合到己身。

“愣着干什么？去给本尊铺床！

大早上爬起来觉都没睡够，真不知道你们是凡人是为什么那么喜欢早起晚睡。”

她满身的不爽，训完空御就去拿香膏抹手了，过后又点燃熏香熏满房间。

她要把那个女人留在房间里的臭味全消掉，以防自己忍不下去提前将人嘎了。

空御好笑地看着她一顿操作猛如虎，虽然被训，但深知常司遥性子的他并不生气，等人停下来后问：“属下何时去取薏米粉？”

他不打算打扰常司遥狩猎和逗弄小丑，作为现于人前的侍卫，过程中该配合的地方还得尽量配合。

常司遥依旧没什么好脸色，她扣了扣手指甲，道：“看你自己，但去的时候记住，不要和那女人还有她的丫鬟有任何接触，否则今晚就在雪地里过吧。”

那凡人公主不是个省油的灯，她那丫鬟同样一丘之貉，魂都黑得一样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