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心怒道:“要不是罗绮说你最爱的还是季氏,那我来找她做什么啊?我又没有带刀来,就是想看看你喜欢的是什么样子,我回去学么!你都半个月没来看我了,我也想争宠不行么!我有什么错!”
“我要我的刀。”捧心边哭边道:“没了刀,就只能给你们欺负了,你把刀还给我,下次你再这么凶我,我就砍死你!”
捧心看着眼前这珠圆玉润的姑娘,有些痛心地想,难不成自己在季氏的眼里,也是个小胖子?
捧心犹豫了一会儿,大宋人说话都喜欢委婉的,她也该委婉一点。
见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反驳他,宁明杰气消了些,斜眼看她一眼,瞧着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最后一点火气也没了,叹息着将人抱进怀里。
这一抱,捧心的眼泪儿就跟决堤了似的哗啦啦地往下流。
于是她斟酌着开口:“将军是不是还喜欢你啊?”
捧心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眼神有点儿惊恐:“你别吓我,我被什么绑住了?”
屋子里说话的声音停了。宁钰轩一扫刚才的黑脸,满脸笑容地回头来看着他,还颇有些责怪他打断的意味:“表哥来了。”
“可是…”捧心皱眉:“她们都那么说啊,说你是将军心里的明月什么的…”
放下车帘,宁明杰就跟只喷火龙似的,朝着捧心道:“你做事能不能先问问我?大半夜来人家府上叨扰,也亏得是近亲,不然得罪人的还不是你?”
“哎…”捧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一把带出了门,只朝陌玉侯微微颔首,便一路往府外而去。
气不打一处来,宁明杰铁青着脸上去喊了宁钰轩一声:“钰轩。”
急急地走过去想把人接走,却听见了屋子里季曼的声音。
都半个月没看见人了,竟然会来接她。
捧心迷糊了一会儿,季曼无奈地加上一句:“表嫂放心,表哥不是糊涂人,他也该知道怜取眼前人,只要你不要被人利用,做什么傻事就好了。”
不用问也知道,里头肯定是捧心在说什么。
宁明杰皱眉看了她一眼:“你就不该来这里,有什么话不能问我,要来这里问她?”
“怎么?”宁明杰皱眉。
捧心一愣,放弃了挣扎,被带着走出门口,刚想上马,就被他拦腰抱到马车上:“女儿家,半夜骑马出来,也只有你能干得出来,不会坐马车?”
宁明杰很忙,回来陪捧心也就几天一次,捧心无聊得很,季曼就让朱玉润来陪她了。
捧心伸着爪子不好意思地打了招呼:“夫人。”
季曼笑了笑:“每个人都活成我这样,也是挺没意思的。表嫂做自己就好了。”
“表嫂先进来说话。”季曼笑着将她迎进来,一摸手,冻得跟冰块一样:“表嫂没乘轿子?”
府里的,不用说也只有宁明杰的侧室才能说得出来。季曼叹了口气,看着面前这明显段数不够的天真姑娘,就把最简单的判断法教给她。
停下了步子,宁明杰有些怔愣,随即听着后头的,倒是有些微恼。捧心也当真是不长脑子,什么话都能来与人说?他喜欢什么样子的女人?还要学别人的?
季曼轻咳了两声,缓过气来道:“公主大概是误会了,将军应该是从来未曾对我有过想法,又何来的还喜欢一说?”
季曼打量了她一会儿,笑道:“公主倒是与以前不同了,从前倒是更自在些,现在像是被什么东西绑住了。”
季曼有些惊讶,当初船上匆匆一见,那一身骑装拿着大刀的姑娘,如今倒是满身锦绣,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轻声跟她打招呼了。
宁明杰匆匆追来,还是没能追上人。问了府里家丁,便往北苑来了。一到北苑就看见宁钰轩正脸色不太好看地靠在门口听里头说话。
罗绮是很早就跟在他身边的人,一直善良懂事,体贴又温柔,所以在她产子之后,他才会升她做姨娘。
“她们是谁?”季曼好笑地问。
“表嫂你要明白,这里的人有点复杂,你不能谁的话都听。有的人是与你没有利益冲突的,那些人说的话才是对你好的。而有的人站在与你利益相左的角度,话就自然听不得。”
被他吼得微微一抖,捧心靠着车壁坐着,呆愣愣的说不出话来了。
不过有人来陪她,捧心就开心多了,跟着朱玉润去什么百花会玩玩,日子也好打发。只是某天朱玉润过来,正好撞见她在用膳,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将军府是没得俸银么?你好歹是正室,怎么就吃这个?”
怀里这女人大大咧咧的,没个心眼儿,难不成,当真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