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紧闭上眼睛睡吧。我就在旁边,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徐玥坐在床边,看着病恹恹的她,不由地放低了音量道。
鹿溪朝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而后缓缓地闭上眼睛。
徐玥又在床边坐了一会,直到手机震动,才站起身,离开了病房。
是林泰发来的微信,告诉她,下午他在附近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关于周洲和黎川的任何一个人的信息,然后问她这边的情况怎么样,鹿溪清醒了没有。
徐玥回复了他之后,又给几个朋友打了电话询问一番,这才回身,进了病房。
……
“怎么样?鹿溪醒了吗?”林泰刚收起手机,身后就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
“醒了,人没什么事儿,失血过多,需要休养一阵子。”林泰转过身,看向周洲,道。
没错,是周洲。
林泰一进度假村,就遇上了周洲。
只是,黎川的情况不是很好。
为了不让鹿溪起疑,他连徐玥都没有说。
“黎川现在怎么样了?真的不用去医院吗?”林泰拧着眉,有些烦躁地道。
“老林叔是附近最有名的赤脚医生,他这一手医术可是家传的,再毒的蛇咬了,有他在,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能救活。没事的!”周洲对于这个赤脚医生百分之两百的信任。
林泰透过玻璃门,看着赤脚医生正在给昏迷的黎川换药,只见他将纱布浸泡在一个棕色草药汁里,然后拿起来,往黎川的腿上裹着一层纱布,然后将绿糊糊的不明草药敷上去又包裹一层的纱布,重重地叹了声,“一个被人捅,一个被蛇咬。唉,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黎川昏迷前请求他,不要将他受伤的事情告诉鹿溪。
他犹豫了一个下午,终究还是决定帮他隐瞒了下来。
“说来也是奇怪了,叔公的工作室,一直都有人保养着,平时防虫害的药粉药剂,定时更换,而且走廊,屋檐都是挂着老林叔给配的药粉,怎么还能进毒蛇呢?”周洲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佣人偷懒了?那也不能够,周盛最怕蛇虫鼠蚁,这货,饭可以不吃,都跑去撒防虫药的人。怎么能在这件事上偷懒?”
“成天抱着老木头,莫不是脑子也被同化成榆木疙瘩了?”林泰在一旁听着他嘀嘀咕咕地说着,眼底闪了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轻哼了声:“不是天灾,那就是人祸了。”
“……”周洲哪里听不出来他说自己蠢,刚要回嘴怼,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件被他忽略的事情,霎时,脸色骤然变白,“不,不可能吧?”
“看来你爸妈不让你沾手家里的生意,放任你跟着周老爷子玩木头,果然是明智的选择。”林泰看着他那见了鬼似的表情,非常佩服周伯父周伯母的先见之明。
“他中的是一种剧毒毒蛇,虽然没有伤到内脏和经脉,但毒性非常烈。”老林叔出了房门,将满手草药汁的手浸泡在清水里搓着,“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最快明天早上七八点能醒。”
“要,要明天才能醒?”周洲脸色煞白,唇瓣抖了抖,艰难地道:“老林叔,有办法让他今晚醒过来吗?多少钱都行,只要他能醒过来!”
“今晚?”老林叔甩了甩手上的水,将架子上的毛巾抽过来,胡乱蹭了蹭,被他这话气乐了,“娃儿,老叔我就是个赤脚医生,不是神仙。你就是给我一座金山,老叔我也干不了这活。”
“老林叔!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周洲慌忙摆手,急得额上冷汗直冒,“求求您帮帮帮忙,想想办法吧,我师叔,真的不能明天才醒,明天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什么事能比命还重要!”老林叔怒目圆睁,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洲娃儿,就是你叔公来了,在我这里也得守我这儿的规矩!你要想为了那什么劳什子破事,不顾病人安全,执意弄醒他,行!现在你就把人抬走,老头子没有二话!”
“老林叔……”
“别喊叔!老头子我受不起。”老林叔冷哼一声,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老林叔,您别呀,是我一时情急说错了话。我给您道歉,实在对不住,我错了。我这不是太着急了,脑子不清楚,胡说八道,您可别不管我师叔,我求求您了!”周洲一听老林叔要撂挑子不管了,那哪成,着急忙慌地拦住老林叔,一个劲儿地道歉,就差给他跪下了。
见周洲低头认错,而且态度诚恳,说话间还带着哭腔,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孩子,老林叔也不忍心见他一个大小伙子真的哭出来,清了清嗓子:“行了,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姑娘似的,动不动就红了眼眶,我告诉你,你要真哭出来,你那师叔我可真不管了。”
“没哭,我没哭!真的!就是,就是风大迷了眼。”连忙吸了吸鼻子,极力否认道。
“风大?感情我这屋里四面墙是看着玩儿的?真是个傻小子,连说谎都不会!”老林叔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
“……”被噎得没话说的周洲委屈地低下了头。
“得了,我忙着呢,你们俩挑一个进去守着,等人醒了再来喊我。”老林叔锤了锤酸痛的老腰,交代了句,就往屋外走去。
“林泰我……”周洲看向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林泰,刚开口说话,林泰就抬手打断了他。
“行,我明白,你去吧。”周洲的表情太好懂了,林泰一眼就看出来他想说什么,直接说完,就推门进了病房。
“……”周洲闭上微张的嘴巴,ok,fine,我就是一小学鸡,你们都是大佬,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