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看着他僵硬的表情,故意好奇地问道:“味道怎么样?好吃吧?”
黎川没有回答,只是囫囵吞下嘴里口味古怪的雪糕。
恶作剧得逞的她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地笑了出来:“到底口味多刁钻的人才会喜欢这薄荷牙膏味的雪糕。”
黎川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笑够了的鹿溪,拿着雪糕坐在贴着售卖的一把椅子上,脸上明晃晃的嫌弃,却大口大口地吃着。
许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她撅着嘴解释道:“浪费可耻。这是我爷爷从小教我的。长大了想改都改不掉这个。就是老是吃这么多,导致天天害怕自己长胖。”
“你不胖。”看着分明嫌弃却认真吃完的鹿溪,破天荒的,他竟回了一句。
“嗯?”鹿溪歪着脑袋,似乎没听清他说的话,眼眸中透着询问。
黎川摇摇头,两三口就吃完手里的雪糕,擦擦手,又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鹿溪撑着下巴,欣赏着专心致志工作的他。
她从未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哪怕对方现在不喜欢自己,但她还是想要用自己的努力,去让对方看到自己对他的喜欢。
在她十八岁的世界里,所能接触到的爱情,只有两个极端案例,一个是亲生父母,一个是爷爷奶奶。
爸妈就是一对怨偶,在她有记忆以来,只有无止境地指责和令人窒息的冷战。
爷爷奶奶走过少年时的悸动,也经历过婚姻里的柴米油盐,到现在老来伴的相守。
或许这就是他们那一辈时代的不同,从前的车马很慢,一辈子只够爱一个人。
而且,黎川,他真的不喜欢她吗?
鹿溪觉得不可能,他虽然惜字如金,有时甚至连一句‘你好’都吝惜给她,可她的直觉告诉她,他对自己并不排斥。不排斥就是不讨厌,不讨厌的话,就代表他和她有在一起的可能。
有可能的事儿,为什么不努努力,试试看呢。想到这里,鹿溪笑了起来,那种笑容,像一朵盛放的花,带着无穷的生命力和希望。
这时,黎川的电话响起,他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但还是按了接听:“喂?”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似乎挺着急的,只是她离得远,听不清。
黎川又道:“我是。”
对方的语气又急又快,说了很多,他只是静静地听着,最后说了个好。
挂断电话后,他的表情似乎没什么改变,将手机揣回兜里,站起来转身离开了工作台。
鹿溪看着他走进了后院,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跟着进去。
黎川回到房间,在床沿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几口,就在床上躺了下来,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他才坐起来,眼眶微微泛红。他伸出手,指尖在自己的眼皮上摩挲了两三秒钟,这才拉开抽屉,拿起自己的钱包,站起来,走了出去。
完全不清楚状况的鹿溪莫名有些担心,见看到他回到店里,赶忙站起来:“你要出去呀?”
“嗯,回去的时候,锁好门。”黎川的脚步没有停顿,经过她身边时,看了她一眼,语气很淡,就跟平时一样。
鹿溪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迸出好几个词:孤寂,悲伤,孤独,莫名就想要抱抱他。
“黎川,你放心,我会帮你好好看家的!”鹿溪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嗓子,黎川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她。
鹿溪看着他,脸上扬起甜美的笑容,欢快地朝他挥手。黎川的心里莫名一暖,转头继续往外走。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时,鹿溪才走回凳子上坐下,托着腮,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突然觉得,他需要有人给他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