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许久,我才缓过神来,仔仔细细地打量起燕墨云来,他穿着一身白袍,微风拂动,裙裾飞扬,俊朗的面容中自带贵气,目光深邃宛如天上的星辰。
我的脑海里,忍不住又想起纪良辰的脸,呸,我真是没见过世面,先前还为这样的人哭泣,现在想来,太不值了,一点都不帅。
燕墨云并不知道我的内心活动,他只见我一会儿傻笑,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嘟嘴,一会儿懊恼。
“你有节目表演?”燕墨云疑惑道。
“没有啊。”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表演,干嘛在演戏排练?
“对了,燕公子,你怎么回陈邑了?”我一直以为他去长安了。
“王上宴请。”燕墨云简约回答。
“那你跟我一同去王府吗?”我看了一眼远处的豪华马车,面露喜色,经过刚刚那一番折腾,我可不想再走路了。
“你跟刚刚那位穿青衣的公子认识?”燕墨云想了想,问出这句话。
“那个渣男!”我想到纪良辰曾在我们的婚房里劈腿别的女人,就恨得牙痒痒:“不认识!”我声若洪钟。
燕墨云嘴角抽搐了一下。
此时我才想起“渣男”是现代词汇,于是补充道:“不认识那个贱人!”
燕墨云嘴角抽搐了两下。
上了马车,他立刻闭眼,不想再听我言语,我也适时乖巧,躲在一旁欣赏风景。
快到王府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什么,于是开口:“燕公子,谢谢你今天替我解围,这买家的名头,还麻烦您先担着,等我是自由身了,我再接过来。”
“我本来就是买家。”燕墨云幽幽说道。
“啊?”我看向他,一脸不解。
“地段不错,本公子要了。”燕墨云看起来是那么从容。
无耻,比房主还无耻!我一脸不爽,问:“你的意思是,你买了这间铺子,自己用?”
“也没想好作甚,不如先收租金。”燕墨云将双手靠在背后,淡然说道。
“行吧,一步一步来,从家奴变房奴,谁让我是老黄牛。”我自言道。我妈常说,我这性子不适合暴富,只适合踏实慢跑。
被截胡的我,在心底算计着要赚多少钱才能安身立命。燕墨云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觉得很好笑。
不知怎的,不近女色的他,却跟这个小姑娘很有缘,三番五次的遇见,还总能见到她特别古怪的行为,跟这个朝代的女子,有些不一样。
马车终于停靠在淮阳王府门口。燕墨云下了马车,径直朝王府内走去,而我也慢悠悠地下来,悄悄地跟了进去。
回到阑珊阁没多久,就听到彭灵儿扯着嗓门大喊:“今日有贵客上门,你们都注意些托盘,别摔碎了。”
我叹口气,心想,再温柔的女子到了职场,也要被扒一层皮,然后变成母老虎似的女人。
这次只是家宴,离鲁元公主的欢迎宴,还有三天。
淮阳王十分高兴燕墨云的前来,他跟燕兄聊了许久,然后一起朝正殿走去。
鲁元公主跟随众人一起来到正殿,她远远地就望见了那个在人群中闪闪发光的男子,这样的男儿,就是在长安城,也没遇到过。
鲁元公主看的痴迷,一时间失了仪态,被刘友叫唤了许多声都未听见,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阔脸一红,朝燕墨云点了点头。
彭灵儿看着台上的鲁元公主,忍不住嘲讽道:“你的女儿失仪,就没问题,别人的爹爹失仪,就要被砍头。”
“小主,你在嘀咕什么呢?”我惊奇地看了一眼彭灵儿,她晃过神来,微笑看向我说:“小石榴,你去帮我盯着厨房。”
好的。我立刻去干活儿,这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厨房那边乱成一锅粥了,于是我指挥着丫鬟们排好队,一个个上传,忙活许久。
深夜,鲁元公主回到住处,她卸下钗花,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忍不住说道:“我老了吗?”
丫鬟立刻回答:“公主,你容貌如初,甚是美丽。”
我还有追求情爱的可能吗?鲁元公主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翌日,我跟常陵说明买铺变租铺的事宜,常陵挠头道:“这个燕公子,做的不地道唉。”
“他是商人,追逐利益本是天性,也不怪他。”我摆手说道。
“小石榴,你还蛮袒护他的。”常陵听完,对我的态度顿感不适。
我呆住,怎么就是袒护了呢?我这是心疼我的银子呐。租铺也好,可以省出一笔钱,去花到别处去,这钱少啊,就该花到刀刃上。
我看了看四周,说道:“今日不忙,我溜出去一会儿。”
我准备再去测量一下铺位,在现场画好图纸,以此好安排摆设。我快速行动,跑到市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准备前往铺子。
这时,我的背后被一把匕首抵住,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不许动。”我知道是李管家的声音。
现在是闹市,他断然不敢杀我,可是若我跟他行走到无人的地方,我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我思索着,该如何应付这种场面。此时,我回忆着李管家在王府的行为。
他虽然油嘴滑舌,贪污受贿,苛刻下人,但他是出了名的外强中干,遇到壮汉来讨要工钱,只会躲到一旁,派副管家出面。
想到这里,我心中有数,镇定了下来。我跟随他走到偏僻处,趁他不注意,一下子将他反手扣住,掏出燕墨云送给我的短剑,抵在他的胸口,说道:“李管家,你想杀我?你可知道,我这田氏剑法,江湖闻名,立竿见影。”
跟常陵学剑法的时候,他说自己学的是田氏剑法,于是我也吹起牛来。
“小石榴,你饶了我吧,我也是被人教唆,一时冲动,前来找你算账的。”
“你自己贪污银两,本身是自己的问题,找我算什么账?”我翻了个白眼,此时我眼眸一亮,拿剑抵着李管家的胸口,剑尖插进去一点,吓得李管家连忙求饶。
“说,谁教唆你的。”我骇然道。
“周……周八子。”李管家支支吾吾地说,胸口的血流了出来,他吓得晕了过去。
又是她?三番五次的害我,以为我是吃素的?
当晚,我便回王府找彭灵儿商议,如何给周八子一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