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啊等，一年又一年，始终没想过放弃。

终于有一天，有人拿起了笔洗。

没人知道她那一刻的激动与紧张。

激动，她终于等到这个人了。

紧张，她担心这个人斗不过沈元晖，她岂不是把无辜的人扯了进来。

于是，那天林辞晚临走前，程奶奶隐晦的说了那些话。

万幸，林辞晚听懂了，如约而至。

林辞晚从程奶奶手中拿走了关键证据，同时还给她留下了一个重磅消息。

沈元晖在外有私生女。

这消息对程奶奶的震撼程度不亚于当年知道沈元晖和沈梁狼狈为奸时的震撼。

她睁着眼，许久都说不出话。

程奶奶骄傲了一辈子，老了倒是被连累的晚节不保。

罢了。

没有被人背叛后的愤怒，程奶奶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连去质问沈元晖的冲动都没有。

罢了……就这样吧。

他背叛了她，也背叛了他们的信仰。

而她，会成为推他入地狱的一大助力。

桌上的包子吃完了，程奶奶想说的话也都和林辞晚说完了。

程奶奶抽出一张纸巾，优雅的擦了下嘴，朝着林辞晚温柔一笑。

林辞晚心想，沧海桑田，程奶奶始终还是她自己。

一如当年那般，敢爱敢恨，正义且清醒。

“要去看他最后一面吗？”

林辞晚问她。

“不了，他在我心里早就死了。”

程奶奶没有任何留恋。

这些年难熬的岁月在她脸上留下格外明显的痕迹，但通身的气质却让人无法忽视。

看着程奶奶，林辞晚脑中不自觉的蹦出一个词语。

风华绝代。

林辞晚不由得有些佩服程奶奶，那是强者间的欣赏。

可是此时，从初识到现在从来都挺直腰背的程奶奶却一脸歉意的看向林辞晚。

“实在是对不住你们林家，我都没脸去见你外公了。”

“程奶奶，外公不会怨你，我也不会。”

就像林辞晚前一天刚和沈禾风说的那些话一样，在这件事中，他们这些人都是受害者，沈禾风和程奶奶虽然和沈元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她们也是无辜的人。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活着的人更重要，外公还等着和您一起喝茶聊天。”

“……好。”

安抚好程奶奶，林辞晚很快告别离开。

她该去见一下沈元晖了，想必这人现在有不少话想和她聊。

对于沈元晖最后的判决，是在一周后枪毙，这一周的时间他就在监狱里度过最后的时间。

沈元晖和林辞晚在探监室里隔着厚重的玻璃对视着。

沈元晖先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穿着破旧的囚服，身上乱糟糟的，看起来在里面的日子过得不是很好，但心情看上去还挺不错。

“我就知道是你。”

林辞晚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来见他的是她，送他进来的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