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瓶的魔药只需要这样一片叶子，就能改变颜色，并且不需要重新回到坩埚里熬制。”斯内普把已经变黑的魔药重新倒回魔药瓶中，小小的一瓶就这么放在蒂尔拿来的银白色魔药旁。

蒂尔收回视线，转而坐在斯内普的对面，打开笔记本放在桌子上随时准备记录：“教授，它有名字吗？”

这是斯内普的研究成果，蒂尔可以确定，不然自己不可能在所有的魔药资料中，都寻找不到有关于这款魔药的记载。

这可是蒂尔用心寻找的结果，不可能有遗漏的。

“黎明时分。”斯内普嘴角微动，这是他在取魔药名字上难得文艺的作品，因此虽然对面蒂尔的神色有些许的怪异，但他并不打算给这瓶魔药改名字。

几片叶子的加入，就能叫代表银白色中掺入大量的黑暗，而变换之后的颜色，又像极了天色将明未明时的那份挣扎。

斯内普在见到魔药颜色变化的瞬间，脑海中蹦出来的第一个名字就是“黎明时分”。

不会更改了。

斯内普以为蒂尔神色上的变化是因为魔药的名字，但事实上，蒂尔觉得这个名字还挺适合这款魔药的，黎明时分什么的，一听就比魔药界惯有的取名方式有新意。

蒂尔都不敢想，这瓶魔药要是用魔药界的方法取名，到底会被取出什么名字来。

银白剂？还是换黑魔药？

蒂尔摇摇头，继续问道：“那功效呢？魔药的功效。”

斯内普不可能只是为了看个颜色的变化，就辛辛苦苦地研究出这样一瓶魔药来。以斯内普对魔药的热爱，只怕这款魔药的功效，会比它变换颜色还要叫人震惊。

终于说到正题上了，斯内普正了脸色，蒂尔觉得他的后背似乎都更挺直了些。只听这位严肃的教授缓缓开口：“黎明时分，可以叫失去视力的人，短暂地拥有看清这个世界的机会。时间只有十分钟。”

蒂尔的神色也是一下变得郑重，因为同为魔药大师，她深知黎明时分的功效到底有多么神奇。

失去视力的人，基本就只能在黑暗中度过自己的人生了，但是喝下黎明时分，却能够看清这个世界！哪怕只有十分钟，对于无比渴求的人来说，也是弥足珍贵。

“真厉害。”蒂尔开口夸奖，声音已经激动到有些沙哑了，“有没有副作用？保存条件和时间呢？”

“十分钟内，双眼会不停地刺痛，但是没有保存条件和时间限制。”一旦正式进入交流魔药的环节，斯内普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语气不再冷淡嘲讽，看向蒂尔的眼神还暗带鼓励。

此时的他就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对手——魔药层面上的——而蒂尔恰好可以满足他的需求。

蒂尔用系统奖励的羽毛笔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起来，嘴上也不停问出几个自己好奇的问题。有着曾经不止一次跟斯内普交流魔药的默契，蒂尔问出的问题每一个都在点上，斯内普回答起来也是畅答如流，十分享受。

这么一问一答，斯内普还带着蒂尔上坩埚亲自熬制了一遍，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的时候。

蒂尔发现黎明时分的熬制流程其实并不比其他魔药多，主要的难点在用料的把控上，分毫的差别都会叫魔药毁于一旦。

就算是有把握如斯内普，在准备魔药材料的时候，都屏息用上了天平，双眼确保一丁点的差距都不会出现。熬制时魔杖搅动的圈数、角度、力道，也有独特的讲究。

斯内普一点都没有对蒂尔藏私，蒂尔也是仔细记下，准备自己回去之后试验着熬制。

“不要告诉别人。”最后的最后，斯内普看了眼时间，拿起课本要离开的时候对蒂尔叮嘱道。

他下午还有两节课，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要上课了。

蒂尔还在记录，斯内普瞪了蒂尔一眼，叫她不要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搞破坏，然后就大步离开，将蒂尔一个人留在了自己阴冷的地下室里。

蒂尔胡乱点头应下，完全没注意到办公室里其实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当她沉浸在黎明时分的世界中时，斯内普离开的关门声都没被她放在心上。

只能说，同为魔药大师，蒂尔和斯内普在某些方面是十分相像的。

等蒂尔从美妙的黎明时分中脱离出来时，下午第一节课已经快下课了，是蒂尔的肚子实在坚持不住，不停地打鼓将她“唤醒”过来的。

蒂尔一日三餐十分稳定，此时饿得久了些，胃里都有些隐隐作痛。好在蒂尔有随身放一些食物的习惯，校服口袋被她施了好几个无痕伸展咒，里面正藏着两大袋面包。

蒂尔没急着立刻吃，而是先是将斯内普的办公室收拾好，然后带着并没有开封的那瓶生日礼物离开。她刚打算回宿舍再拿出面包填肚子，就想到一直跟自己讲解黎明时分的斯内普，好像也是一直饿到了现在。

蒂尔尚且会藏些吃的在身上，以斯内普的性格，怕是只会在身上放各种魔药瓶和魔药材料，一点吃的都别想在他的身上出现。

蒂尔向着上面走去的脚步就是停顿了几秒，然后带着几分犹豫，到底还是朝着魔药学教室走去。

还有五分钟下课，蒂尔觉得把一袋面包分享给愿意把黎明时分告诉自己的斯内普，理所应当。

就当是有些简陋的谢礼了。

蒂尔慢吞吞地挪到了魔药学教室门口，但并没有急着敲门打扰课堂的最后几分钟，而是在一阵足以叫整个城堡都听到的下课铃声响起后，才走到打开的魔药学教室门前，准备等人群散了就走进去把面包给斯内普。

这堂课十分凑巧，就是昨天刚入学的格兰芬多新生和斯莱特林新生的魔药课，两方队伍走出来的时候面色都各不相同，但是看到蒂尔时，表情却或多或少都带上了惊讶。

“埃默里学姐好！”

“埃默里小姐，下午好。”

“下午好，学姐！”

……

“学姐，你是来找斯内普教授的吗？”

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问好场景，蒂尔也对着大家微笑回应，直到一个大胆的格兰芬多学妹喊了一声，门外就寂静了下来。

蒂尔垂眸浅笑，虽然这个学妹的问题没有问错，她确实是来找斯内普的，但是为什么她问出来的语气这么激动，大家的反应……也叫她怪不自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