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沐明白了王叔未尽的意思。

现在他们交代的这些，是王叔通过“吓唬”他们交代的。身处合法法治社会，再要想问更深层次的内容，又不触碰法律，有点难办。

周沐抿抿唇，想到什么，“那问他们有关李樱，还有杨成瑞的事呢，这个总该是能问出来的吧。”

没有方向才不好逼问，现在有了具体方向，自然能问出来。

王叔轻轻点了头，说着“我们会尽力的”。

周沐看手机，发现群里安静了一阵，又开始刷消息。

【查理九世】：不过讲真，沐姐我再也不想从你嘴里听见“柯查同学”几个字了。

【查理九世】：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查理九世】：［我已去世jpg］

【月色真美】：你想清楚，到底是因为沐沐还是因为那个许心妍［微笑jpg］

【水中木】：［可爱猫猫眨眼gif］

【水中木】：明明是个很正常的称呼啊，柯查同学，你想多了吧

【查理九世】：不不不我并没有想多，听了一中午我现在感觉一见到或者一听到这几个字就要被坑

【查理九世】：［请让我逃离这个世界吧jpg］

【查理九世】：［崩溃挠头gif］

【查理九世】：真的，谁能把许心妍那张嘴给缝起来，听她说话太难受了

【小爷要上天】：你就受着吧

【月色真美】：你就受着吧

【学委的微】：你就受着吧

周沐笑了笑，跟着打下“你就受着吧”，点击发送。

……

送回了小姐，王叔就又开车到了那条街，停在一栋破旧的居民楼。

这栋楼马上要拆了，除了一楼没人在住。

王叔路上联系了几个人，其中一个背景音有小声求饶，听声音，是那个阿龙的“重要手下”，也是之前最先交代许心妍做的事的人。

“能不能走，不是我们决定的，先生？”

在外，尤其是这群混混面前，为了不暴露小姐，他们都是以王叔为主行动的，王叔就像是幕后主使。

殊不知这也是周沐意料之中。

“问问他们，知不知道一个叫杨成瑞的，还有李樱。”王德语气冷漠，根本不像在前面开车时那样和蔼得像是邻家叔叔。

坐在跟求饶声一门之隔的沙发上，王德在等着什么。

刚才打的那几个电话也有吩咐手下人去查有关杨成瑞还有李樱的，没过一会儿，手机响动，是有结果了。

没看两秒，王德就皱了下眉，无他，手机那边再次清晰地传来手下的声音。

“根据查到的消息，杨成瑞是x水成绩比较好的学生，14岁，xx班的，性格比较怯懦，跳楼自杀未遂，原因不明，现在还在医院没醒。”

“李樱……”那边说话有点迟疑，可能是看着手边照片里笑得天真烂漫的女孩子，想到将要说出口的消息，罕见有点迟疑，“这个女孩14岁，她也是xx班的，成绩拔尖，听说性格活泼开朗。但是……两周前跳楼自杀了，就在学校主教学楼，……听说是学习压力过大……，x水也是因为这件事放假一周。”

“……学习压力过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大概是学校为了大事化小、息事宁人才找出的借口，更别提看多了这种事的他们，只是再见得多，当知道这样一个如花年纪可爱漂亮的小姑娘，原因不明死于学校，还是会可惜。

只是……小姐，怎么会知道这两个人？还是说，是那个许心妍……跟这两个人有牵扯？

王德扯了下领带，带上墨镜，开门走了进去。

刚进去就有人过来在王德身边耳语。

是刚刚问话时，有几个人明显的身躯颤抖，虽然马上停止了，但能看出，他们跟这两人是有关联的。

之前不清楚，现在明显的有件事扯上了两个跳楼的人，那他们就不是不想说了，而是不敢说（看他们也不像是跟两个学生跳楼有关还胆大的人），无非是怕交代了之后，事情扯到自己身上，干脆一丝一毫也不露口风，咬死了不认识他们。

毕竟，那可是人命。

“还不说吗？你们跟杨成瑞是什么关系，要知道，那里是有监控的，要是闹到警察局，你们，就不是那么好交代的了。”王叔慢条斯理地开口。

这还是王德第一次在他们面前露面，手上是一把沾了不知名红色液体的刀，脸上似笑非笑，一看就不像好人：“你交代了，好歹有个将功抵过，不说……你知道的。”

当然知道，这几天青年，不，少年面前的苍白大幕布上总会投影播放各种刑讯处罚逼供画面，少年早已被吓到不行，这才吐出来之前的那些有关许心妍的事。

“……说，说什么？”少年艰难吞一口口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把刀，生怕它下一秒就被捅进自己身体，就像墙上数次投影播放的那样。

这少年的老大，那个龙哥，他们之前也问了，有关许心妍的一句不说，甚至直言“不认识许心妍”。

手下这些混混显然也是得了他的吩咐，不敢泄露有关许心妍的事，只有少数几位，显然是之前就不太喜欢许心妍，这才吐露出来，这位少年就是其中一位，甚至，他还是阿龙身边的“得力干将”，知道的，也是最多的。

“只要你们告诉我在杨成瑞这件事上，许心妍都干了些什么就行，但是，我要事无巨细，你那几个兄弟讲的不太清楚。”王德勾起半边嘴角，在少年眼里仿佛那杀人不眨眼的杀手露出爪牙，“……谁让她惹了不该惹的人。”

少年垂下头，连身躯都在不停颤抖，仿佛承受着极大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