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周敏没哭了，擦干了眼泪，又进了火车站，到了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小姐，应该是工作人员，她喊，“小姐，这里是不是上海？”

“这里是杭州？”

“我刚才下错站了。”

工作人员带她去退差价，周敏跟工作人员协商得很费劲，他们也听不懂周敏说什么，迷迷糊糊的。

最后索幸有人找了个她省内的老乡来，大概明白了，她们可以退她差价，也可以让她继续去上海。

周敏要去上海，等待的过程中，用家乡话问老乡，“老乡啊。”

“哎！”

“杭州是什么地方？是哪里啊？”

“杭州就是杭州，浙江嘛。”

周敏根本搞不懂杭州和浙江的区别在哪里，问对方，“你刚才不是说杭州吗，怎么又浙江了？”

“浙江省嘛，杭州市嘛。”

周敏勉强听明白，但她不确定自己究竟明不明白，反正恍恍惚惚。

又问，“浙江是不是沿海城市？”

“是啊。”

周敏心想，都到了沿海城市了，沿海城市都发达，浙江和上海有什么区别，倒不如让人把车费退给她，她在这赚钱也是一样的。

就这样，周敏接受了火车站人员的退票，就在杭州开始到处找工作。

站外许多中介，看她拎着东西，问她找不找工作，周敏怕被骗，根本不敢跟这些人搭腔，自己走，走了老远。

她走过了一个天桥，走过了一些街道，但走来走去都没有看到有厂，周敏有点着急，没看到厂房是怎么回事？她都走了这么久了。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杭州有多大，她以为就跟小县城差不了多少，多走走路，多找找，该找的地方很轻易就能找到。

她从白天找到晚上都没有找到厂房，最后进了一个小面馆，问人家，“大姐，招人不？”

那人看了她一眼，“招！”

简单给她介绍了一下待遇情况，可以包住，但住的地方很差劲，周敏点头，心想初来乍到总是要受些苦，她还没摸清楚沿海城市的门路，多摸摸就好了。

接受了在面馆上班，半夜起来，白天坐在这弄客人。

刚开始她不敢说话，怕人家听不懂，也怕人家笑她。

老板娘不是杭州本地人，是外地过来的，跟她聊天的时候说，沿海城市的瞧不起外地人，排外严重，让她学普通话。

周敏说，“我没读过书，怎么学普通话。”

老板娘笑她，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老板娘笑，她也笑，把老板哄高兴万事大吉。

嘴上说自己没读过书学不会普通话，但她背后也在悄悄的学。

干了一个月，拿到了工资，周敏总算有一种不用倒贴钱的感觉了，普通话虽然蹩脚，也能勉强跟人家沟通。

她心想，大城市就是不一样啊，沿海城市的这些人跟县城的人不一样，说不清楚哪里不一样，就是感觉更厉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