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伊微微敛下神情，犹豫着再问：“您不怪我？”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了。”茜西子失笑一声，随后一颗一颗拾起黑棋。

啊？苏伊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五子棋？啊？

“师父，不是围棋吗？”

茜西子看着苏伊小脸疑惑的小表情觉得有趣极了，笑道：“为师何时说过要下围棋啊？”

“下棋，五子棋也是棋啊。”

茜西子随手抓一手的黑棋子落在棋盘上，大珠小珠落玉盘，叮叮咚咚的脆响十分好听。

“这是我今日交给你的第二课。”

“没有规则时，创造规则的人就是规则本身；或者换个说法，规则缠身，束缚太多，打破规则的人也是规则本身。规则是无形的鞘，人是有形的刃，当鞘与刃不符，换个鞘或者铸个刃都好。”

茜西子幻化出一柄单边柳叶刃的匕首左右笔画，眼神突变，一刀插入棋盘没入桌案寸长。

“看吧，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棋盘碎了，棋子才能掉出局。

苏伊看了看碎成多半的棋盘，目光上移那柄匕首上冰冷的寒光。

“我可以解除封印了吗？”

茜西子挑眉一笑：“你，确定你有把握承受得住封印解除的后果吗？”

茜西子不等苏伊回答，再一挥手，桌案上散乱的棋子消逝如风，只留下一壶热茶。

茜西子斟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苏以：“我已经很久没有泡过茶了，你知道末世学这些无用。”

苏伊双手接过，轻轻闻过：“我不懂茶的好坏，但闻着让人舒服。”

“这手艺是我当了圣女后，大祭司亲自教授的。”茜西子浅浅抿了一口茶水说，“圣女要学的东西从来都不止打杀，还有雅事政务，君子六艺，都是圣女的基本学业。”

“在当圣女之前，或者时间线再往前走，如果末世从未出现，我会成为全世界最优秀最完美的舞蹈家。”

茜西子的神情透出淡淡的悲伤，偏头看向一望无际的玫瑰花海，轻轻说道：“我喜欢舞，你刚才看到的那场舞，好看吗？”

苏伊由衷地说：“好看。”

“那舞名为《荆棘玫瑰》，如果不是末世……”

茜西子没有说下去，曾经年少，舞是梦想，一朝事变，天翻地覆。

“算了，过往云烟，散了就散了。”

茜西子无言，望向远处花海的目光仿佛在回想起记忆深处的曾经，酸甜苦辣，喜怒哀乐，经历过才懂得。

“我教你杀伐之术，教你阴阳谋略，但是你要学习的远远不止。”

苏伊抬眸看向对面端坐着的茜西子：“我还需要学什么？”

茜西子笑了笑：“舞。”

“跟我学舞。”

苏伊：“舞？”

苏伊十分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茜西子要教她跳舞？

“群山碎苍蓝，碧水潋滟海。”茜西子说句话时语气分外温柔，透过她琥珀的双眸仿佛看到唯美而壮阔，安谧而心宁。

“恶魔族有两大圣地，瑞雪岭的瑞荒冰宫和玫瑰陵。恶魔族除了恶魔外，还有一支分支，雪魔一族，我这个冥墟魔神葬在玫瑰陵，我的双胞胎妹妹寒凛魔神，应该，额，葬在瑞荒冰宫。”

“玫瑰陵在族地旁边不远，而瑞荒冰宫在雪魔族地，与人类世界边际相交。”

“除了圣地，恶魔族有两大绝世风景，山有碎苍蓝和水有潋滟海。每任圣女继任后都会在星空漫天的潋滟海跳起属于圣女的舞，只不过旧俗已经被长老阁废除，我当年是按照新俗，在祭坛上举行继任仪式。”

说到新俗，茜西子的眼神立刻转变：“长老阁不是个好东西，阴谋上来台面反而更加猖獗。好在，长老阁被我废了！额，不过，那群不肖子孙不会乱搞吧？”

茜西子画风突变，一副莫名揪心的表情，翻脸速度看得苏伊一愣一愣的。

“哎，斜死啊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