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楹隐约嗅到了一种熟悉的香味，她沉溺梦中本不愿意醒来，可是梦里突然下雨了。

自从出事，她就不喜欢雨，梦里也是一样。

熟悉的场景以及将来要发生的噩梦，正如前世一般上演着。

场景一换，转瞬间她就坐在了去京城的马车上。

车帘被掀起，采莲的声音响起：“小姐，这是你的药包……对不住小姐……”

宁楹伸手接过药包，却并没如前世一般直接拿到了马车里，而是打开了包裹，打算逐一检验。

她刚拿起一个药包，凑到鼻下，使劲嗅却没嗅到丝毫的药味儿。

采莲却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小姐，你不信任我……”

宁楹本想说，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凡事还是要亲自检验比较放心。

采莲的脸就裂开了……

梦境忽然就醒了。

宁楹心里忽然堵得慌，采莲是从小陪伴她长大的啊，贴心丫鬟。

说是丫鬟，可宁楹心底更将她看成妹妹。

为什么会背叛她？

她怅然若失地坐在原地，手拄额头，头上都是汗。

整个神情迷茫又无助，一时忘记了周遭。

还是南宫哲突然出声唤醒了她：“醒了？”

宁楹这才抬头，后知后觉的想起她如今身在何地。

她刚要开口，却不妨视线出现了一个人，她下意识挺直了肩膀。

就听那人冷淡的声音传来：“方才宁大人梦中唤了一声春霖，请问是何故？”

他声音冷淡，面上也挂着清冷之色，看起来很是寻常。

可他实则将手背在了身后，这是他极紧张的时候才会如此，就连手指忍不住轻微颤抖着。

天知道他是如何竭力让自己声音冷静下来的。

宁楹一抬头，就对上了李循清澈的双眸。

他的双眸素来澄明又干净。

有一次她喝醉了，李循背她，她抬手就往他眼睛上抠。

无他，他的双眸如同宝石一般，实在是太好看了。

他的那双眼睛明亮又好看，平日里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唯有对自己时，时常充满了无奈与宠溺。

可此时，宁楹印象里李循的眼眸，那一汪清泉的水。

早已不知何时，变成似大海般深邃阴沉。

似暗蓄了无限的黑暗。

“宁大人？”见宁楹不回答，李循又欺身上前了一步，无形的官威压了下来。

官大一级压死人，上峰问话，怎能不答？

宁楹自嘲一笑，人总是会变的。

前世对自己百依百顺无所不应的人，终归是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