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池舟再回病房时, 窗边立道影。

定睛一看，发现老家竟是经耐不住，撑窗户沿站了起。

听到动静, 陆老转过, 又扶住把手, 稳住形坐在了窗边的小桌子前。

那是裴恬专门找抬的桌子，过的时间里，她经常就坐在桌前陪老爷子一起吃饭。每天还变花样吃，看得谁都忍不住多吃几口饭。

“傻愣干什么？”老爷子示意旁边的护工拆饭盒, 冲陆池舟扬扬手：“还不过？”

陆池舟喉结动了动，“好。”

就坐, 目光没什么焦距，定定盯饭盒，半晌也没动作。

老爷子毫不客气地拿筷子敲手，“一天天魂不在的，哪有恬丫头一点机灵劲？”

陆池舟闻言，轻轻地笑，“她机灵就行，反正都是咱家的。”

“啧。”老爷子轻嗤, 又嘘了声, “你这话可别在裴家面前说。”

陆池舟配合地应声, “嗯，我不说。”

老爷子想了想，又补充：“其实, 你要真的倒『插』门，我也没意见。”

陆池舟轻咳一声，笑得胸腔直颤, “这可是您说的啊。”

老爷子斜睨一眼，“嗯，我说的，那丫头能要你，我就谢天谢地了。”

陆池舟仍旧是笑。

“吃吧。”老爷子指了指碗，“咱爷俩也很久没吃过一餐饭了。”

“吃碗汤圆，这走的路上也热乎点。”

陆池舟动作一顿，眼底的笑意慢慢凝固，散了干净。

老爷子依旧平静，一口一口缓慢地嚼起汤圆。

末了，还评价道：“太甜了。”

陆池舟咽下口中甜得发苦的汤圆，“不甜。”

老爷子瞪一眼：“就你小子，天天和我唱反调。”

陆池舟眼底染上强烈的哀伤，强颜欢笑道：“一天不和您唱，我就不舒坦。”

“所以您再等等我，成吗？”

老爷子低眼，握筷子的手微抖，终究是硬起心肠，冷声道：“等什么等？你以为谁都会在原地等你吗？”

“恬丫头能等你，是你八辈子修的福气。”

陆池舟缓缓眨了下眼，眼圈渐渐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