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神了好久,才说:“好。”
阮胭离开的那天,闻益阳摘了叶片,他给她吹调子听。
调子是他父亲以前教他的,并不是特别悲伤的调子。
阮胭说:“好听,等你来临江了,再吹给我听。”
他郑重地说:“好。”
星期天,阮胭拉着个行李箱就走了。
他坐在山腰上,看着她乘坐的客车越开越远,直到凝成一个小点,拐进弯弯曲曲的山脉里再也看不见。
他才轻轻说了句:“是舍不得。”
首大录取通知书寄过来的时候,整个大央村都沸腾了。
他们已经有十几年都没出过能考上全国排名第一的大学的学生了。
连镇长都特地到闻益阳家里来做访谈,镇政府奖励了他一万块,作为资助他在首大的学费。
周老师问他要不要办酒席,她可以帮忙操办。
在农村,很多考上了大学的大学生都会办酒席请客,一方面是为了筹钱拿礼金,另一方面也是想请大家一起庆祝。
闻益阳摇摇头:“谢谢周老师,不用了。”
这个时候,他有想一起庆祝的人。
除了她,这个喜悦与谁分享,他一点也不关心。
闻益阳拿着从校长那里要来的阮胭的电话,去有座机的小卖部给她打电话。
“请问您是?”
那边她的声音有些迟疑。
“是闻益阳,姐姐。”
“噢,好久没联系啊,怎么了?”
她那边有室友的闹腾声,似乎是谁在过生日,有女孩说“谁啊,不会是你的医生哥哥给你打的吧”。
医生哥哥。
某种异样的感觉涌上来。
闻益阳让心绪平静下来,他说:“我考上首都大学了。”
“真的吗!益阳,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是哪个专业?”
“计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