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同志明明是为了掩饰自己胃口大的尴尬,偏偏将理由归结为小丫头缺少锻炼力气小。
而这丫头被人牵着鼻子走,一脸反思懊恼,傻气得让人觉得好笑又有些微地怜惜。
当意识到自己想得是什么时,齐半仙脸上笑意收敛大半,又恢复到以往温和疏离的高深模样。
河安公社距离镇上不算远,也得骑车半个小时,柯美虞坐着厚厚的垫子,又偷偷地用灵力护着宝贵的肉肉,倒是没怎么难受。
季家现在虽然势微,但是得到季家帮助的人不少,像是如今的镇邮局局长王海道暗地里就是老爷子的学生。
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以及掌握为人处世的规则,他从一个普通的工人子弟爬到了镇邮局一把手,而且听说他已经得到上司的欣赏,就等着市里的位置腾出来。
所以王海道的一句话份量不轻,虽然他不能正大光明的让成分有问题的季妍妃成为正式工人,却可以给她开后门,特别设立替人写信的临时岗位。
这个工作比较轻松,又能够给普通百姓便捷,写信先生是自古以来都有的,尤其是现在,通信行业已经开始发达,而电话还没有兴起,人们之间大部分是通过价格亲民的信件进行联络感情的。
虽然扫盲进行了二十多年,但是大部分老一辈的百姓们还是不认字的,他们要想给亲人写信,难免要求爷爷告奶奶,而且所求之人也不见得是多高的学历,还有不少人因为错别字而闹矛盾。
所以,王海道让季妍妃当写信先生,给了不少人便利,而季妍妃也不负众望,以简洁朴实、温馨暖人的话语,拉近了人们之间的感情,真正实现了以信传情的初衷,甚至还帮着不少年轻气盛的青年们调和矛盾,渐行渐近携手步入婚姻。
可以说,在这个年代最大程度地体现了那句话,从前车马很远,信件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季妍妃的努力赢得了大家的喜爱和尊敬。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风尘仆仆而来的农民们自觉的排成队,等着季妍妃替他们写信。
季妍妃一点都不客气,先示范得写了两封信,然后她直接拉壮丁,让柯美虞、季宇琛和齐半仙一起坐下来帮忙写信。
柯美虞见了忍不住头皮发麻,这不就是命题作文吗?她这个学渣,语文是好,作文也还说得过去,可是,有学渣喜欢学习的吗?
别说命题作文了,就是日志周记都能要了她半条命!
可是,面对着一位位顾客想要与远方的亲属,联络感情告知近况的迫切和期待,柯美虞拒绝的话如何都说不出来!
这种自己挖坑自己哭着埋的事情,柯美虞可没少干……
柯美虞默默地调整下心态,轻笑着坐下来,钢笔吸足墨水,摊开纸张。
原来长长的队伍,如今分为四个。
因着柯美虞他们四个人都是俊男美女,所以队伍中男女比例也不一样。
柯美虞对面都是些年轻的小伙子。
他们未语先红了脸,吭吭唧唧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而她内心强大,从小到大身边的追求者能组成一个团!
柯美虞大大方方笑着一一问清楚对方需要写入信件的内容。
她准备从系统商城搜索的范本給套上去,适当写几句人生哲理的美句。
这个小伙子是今年刚从省城农业大学毕业,分配到粮食局的质检员。
这份工作体面轻松,油水丰足,是人人羡煞得!
他父母是隔壁县城的职工,今儿个他刚经过半年的实习期,拿到转正的通知,所以小伙儿子特意給家里去信报备下。
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小伙子在柯美虞跟前有意展示自己条件优渥,竟是将自己丰厚的福利以及转正后的工资都说出来,精确到分。
虽然他喜欢柯美虞这漂亮得能当饭吃的脸蛋,可他那高高在上、低身屈就、施舍般的口吻,听得季宇琛和齐半仙直接皱起了眉头。
“爹娘,我准备在这里找个对象。我是省城大学生,以后单位里升迁,我肯定是第一个被考虑的对象!”
“我的单位里以及兄弟单位中,有不少优秀的女同志。不过,我比较务实。”
“我现在工作稳定,下一批福利房有我的一份,工资待遇还能养家,所以我不要求对方工作如何,也对其学历没有要求,只要人长得好,会做家务带孩子,真心跟我过日子就行……”
可是柯美虞跟没听懂似的,埋头在草稿纸上记着,等正式誊抄到信纸上的时候,她突然抬头轻笑着问道:“同志,你真得是省城农业大学的高材生吗?”
小伙子忍不住拽拽领子,“当然了,女同志,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查今年从省城农业大学毕业分配通知单,里面就有我的名字,车永根!”
柯美虞微微挑眉,自己真是去哪里,都能碰到书里的关键人物。
就像是他自述得般,人凭借着一张大学文凭,从小城镇一跃到省城,再到京都粮局。
后来在粮局初显衰败的时候,他直接辞职下海,凭借着往日人脉,跟男主一起做起运输行业。
没错,这位就是女主的二姐夫!
不过车永根与柯思语的感情是在几年后,俩人都是二婚,虽然他们因为利益结合,却日久生情。是不少读者们磕的一对拜金有爱cp。
呵,柯美虞看得时候就忍不住吐槽。
不过是他们借着女主光环,在金钱方面一直顺风顺水,才有心情谈情说爱。
不然让他们遇上点波浪,保管应了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柯美虞继续轻笑着,满是欢喜地将本子和笔递过去,“太好了,同志既然是省城重点大学的毕业生,肯定学识渊博。您能帮我写这几个字不?”
“奢侈、缱绻、踟蹰……”
车永根一愣,面色不大好看。
他刚才为了彰显自己学识渊博,几乎是绞尽脑汁,将自己在大学时候,从同学那里听来的词給用上了。
词他会说,字也认得,但是让他拿笔写,手它也不听使唤呀!
“抱歉同志,”他眼睛一转,歉意笑着说:“今儿个我搬东西的时候伤到了手腕,没法拿笔,不然也不能来这里麻烦您帮忙写家书。”
“不能写没关系呀。您可以用嘴巴说,”柯美虞笑着不当回事,将纸和笔收回来,眸子满含期待地看向他。
季宇琛嗤笑声:“姐,你问他不如问我。他一瞧就是半瓶子醋穷晃荡!”
车永根面色涨红。
他很想大声地说出字如何写,狠狠打脸这个猖狂的男人,但是他确实不知道……
他气呼呼地将打草纸抽回来,站起身气愤道:“邮局给你们这个难得的机会,你们自己业务能力不行,连这几个字都不认得,还好意思说顾客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