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老夫人就将这套海蓝宝送给您,让您将来送给喜欢的人,勉励您立业固然重要但别忘了成家。”
“对对对。”
赵姨应和着,但看着手中的盒子笑容中有些困惑:“不过这么重要的东西,少爷少奶奶怎么没把它收好,还随意乱放呢?”
夏以沫下意识的看向贺钦衍时,却也撞上了对方的视线。瞧那架势,像是一切责任都在她似的。“我……”在赵姨跟福伯的目光下夏以沫张着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哪知道贺钦衍拿来给她搭礼服的珠宝,背后还有这么深远的意义啊!况且她摘下来之后想着不方便在贺钦衍不在的时候随便进主卧,便归还在了客厅的茶几上,待他自行处理。明明是一个习惯将别墅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归置好,不容半点凌乱的人,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意放在衣柜的架子里呢?!大致是见她急得连汗都冒出来了,却还是编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贺钦衍终于淡声开口为她‘解围’。“前几天姜老夫人寿宴的时候,我拿出来让沫沫带过。”
夏以沫才刚松一口气,便听见贺钦衍的下一句:“她大概是不怎么喜欢,所以才随手放在那了。”
这泼天的屎盆子突然被贺钦衍安扣在自己头上,夏以沫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虽然跟贺钦衍相识不算久,了解说不上多深,但除了欺骗她利用她的手段卑劣了点,但一直是个一丝不苟,连玩笑都未曾开过的人。什么时候还有这种污蔑她戏耍她的‘卑劣’因子了?!再对上赵姨跟福伯那满是不可置信的眼神时,夏以沫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古代大逆不道的将御赐物拿来垫脚底,还被抓了个正着似的,诚惶诚恐。“明明就是——”夏以沫将话在嘴里转了个弯,才将‘贺先生’这一生疏的称谓给咽了下去,小声的为自己申诉道:“你什么也没告诉我……”贺钦衍竟然还“嗯”了一声,非常爽快的承认了,但那双内勾外翘的桃花眼直视着她的眼神却带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委屈’?好像错的人仍是她般。夏以沫迎着他的目光,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还有一种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的无措感。直到赵姨跟福伯克制不住‘噗嗤’笑出声,那副典型的看‘看恩爱小夫妻拌嘴’时的暧昧揶揄的眼神,才夏以沫对贺钦衍的‘反常’行径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她想,贺钦衍之所以这么反常,为的就是故意营造出两人在闹小脾气,使小性子的方式,反其道而行的增加彼此的亲昵感,好让福伯跟赵姨带回老宅向交差。也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将爱着她的模样演绎得更真切些,让那些藏于幕后之人真的相信这件事,以便对她下手……冷不丁的想到这里,夏以沫的心便立刻凉了半截,连一开始得知这套海蓝宝背后的意义时,悄然在心中滋生起的那丁点无措的喜悦也被浇灭干净。赵姨跟福伯直到离开前,都在做着他们的和事老,说着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之类的话,开解着他们。好不容易等佣人将一切收拾好,将赵姨跟福伯送出别墅大门后,夏以沫才缓缓的吐出心中压抑着的那口闷沉的浊气。看着贺家老宅的车队离开的背影,夏以沫站在门口吹了会冷风,直至冷得打了一个哆嗦后,才不得不裹紧身上的衣服,转身进门。才出玄关口,撞见坐在轮椅上正看着她的贺钦衍时,夏以沫又是一愣。因为贺钦衍腿脚不方便的缘故,福伯他们离开的时候特意让贺钦衍呆在二楼无需送他们,怎么突然下来了?贺家老宅的人离开后,本就空荡的大别墅只剩下她跟贺钦衍二人,明明这么空旷却安静得好像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到。寂静得可怕。相对无言,夏以沫迟疑片刻后还是主动走到贺钦衍面前。“贺先生,以后那种太过珍贵的东西,您还是自己收好吧。”
夏以沫扯起唇角,僵硬的笑了一下:“万一磕碰到哪,我就是把命搭上也赔不起。”
淡漠疏离的嗓音,让贺钦衍刘海下的英气的浓眉蹙起,眼神也瞬间冷了下来。他并没有要刻意隐藏情绪的意思,所以这次夏以沫自然是看出来贺钦衍生气了,但她已经不想再去深究自己哪做得不适惹到对方了。她……已经很累了。留下一句话后,夏以沫甚至都没多停留几秒,在贺钦衍训话前便绕过他,从步梯处上楼回到了房间。一向装得乖顺的小孩,不止跟他冷战了这么多天,对他避而不见,现在居然连装都不装,直接对他撂脸。独自坐在轮椅上的贺钦衍愣了好一阵后,才认清这一事实。刚想操控轮椅追上去,但才将轮椅驾驶到电梯门口,手机铃声便先一步响起。是他的另一部手机,看着来电显示的号码,贺钦衍眸色一冷,转身朝安静无人的地下室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