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发烧的林宜初,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睡着就开始做梦。
梦里,自己的魂魄徘徊在午门刑场,飘在刑场上毫无生气的亲人间,悲伤得不停撞向一切能撞的东西,只求以死谢罪。
无奈只是一缕魂魄,连谢罪都是一种奢望。
不知折腾了多久,官府的差役来了,领头的人吆喝道:“通通丢到乱葬岗去。”
差役们粗暴地抬起亲人们的尸身,胡乱粗暴的往平板车上扔。
“住手!快住手!”
林宜初哭喊着对差役拳打脚踢,撕咬推搡,都阻止不了他们的动作。
正在绝望无助之时,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子,带着人来到刑场。
差役们看清人后,纷纷下跪行礼:“参见战王殿下!”
“起吧!”
男子朝旁边一个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拿出一包银子塞到领头的人手里:“大哥,行个方便,带着你的兄弟们去喝茶,这里的事交给我们。”
“多谢殿下!”
有银子拿还不用出力,领头的人高高兴兴地吆喝着差役们走了。
男子朝自己的人道:“动作快点,免得节外生枝!”
说罢,还亲自动手,把爹娘和三个哥哥的身首拼凑好。
林宜初看着男子的手下,态度恭敬的把亲人们抬上一辆辆平板马车,拉到城外安葬了。
林宜初全程跟随,看到男子上了一柱香后,带着人匆匆离开,本欲继续跟着,人却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醒来后的林宜初,靠在床头,习惯性地伸手捏着耳垂,仔细搜索着自己前世的记忆。
结果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对战王爷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何而来?
前世倒是听自己那个便宜爹和家人聊天时,提到过一嘴。
说战王小小年纪就战功赫赫,皇上忌惮,战事一停就被召回京失了兵权,皇兄们也排斥打压,处境十分艰难等等。
林宜初的记忆中,上辈子的今年月圆节后,蕲(qi)国大举进犯,北境战祸起,年仅十四岁的五皇子,于八月二十八日领兵出征。
“出征?”
林宜初猛然记起,就是在五皇子出征的前两天,自己救了一个身受重伤的玄衣少年。
当时自己什么都不懂,只胡乱清洗了伤口,撒了点他自己的金创药,剪了他的中衣给他包扎了一下。
他缓过来后,留下一张两百两的银票,就道谢离开了。
自己也没在意,过后两天就听说五皇子出征,庄子上的不少人,还跑到山背后的官道上看过热闹。
现在想想,那少年的脸,竟慢慢与那个战王爷的脸重合。
“难怪有种熟悉感,原来是故人!”
上辈子,五皇子一到边关就连打了几次胜仗,皇上下旨册封为战王。
想到此,林宜初忙忍着不适下床往外走,自己得赶紧好起来,好去山上采点疗伤的药制成药丸。
战场上刀箭无眼,到时候给恩人带去战场,以备不时之需。
师傅教的疗伤方子,可比现下大家用的疗伤药,好上不知多少倍。
林宜初在庄子外的草丛中,挖了一把车前草和鱼腥草,交给刘婆子:“刘婆婆,麻烦你用三碗水煎成一碗水。”
“二小姐,这两种草药外面多的是,老奴明天多给您挖点回来。”
“好,多谢你!我估摸着喝两天就能好,但你可以多挖点,晒干了药效更好,风寒什么的都能喝。”
“那敢情好!”刘婆子高兴地应下。
林宜初喝了两天药,还真的活蹦乱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