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山君的想法，陈牧并不在乎。

他真正感兴趣的，是九霜山君的态度，这位天生九尾，且出身青丘大部的王族狐妖，是何想法，才是今天的关键因素。

若她不动，余下之人不管怎么闹腾，都不过跳梁小丑，无足轻重。

可若南山山君的行动，是由她指挥，受她所命，那，陈牧就得小心应对了。

“不知九霜山君是否赞同南山山君的建议？”陈牧转头直接向女子开口问道。

九霜山君微微摇头，笑道：“名剑既然有主，无论是什么理由，夺人所爱都是不正确的，青丘狐部，是讲道理的地方。”

“好，我明白了。”陈牧点头致意。

有时候陈牧也得感慨，清澈玲珑心是个相当好用的天赋，和佛门的顶级神通【他心通】有相似之处。

他凭此可察觉他人之善恶感官，并且可以通过诱导性的提问，来从情绪变化上，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从一开始，陈牧就分辨出了两名外来山君对自己态度的截然不同。

南山山君的恶念从未减弱，而九霜山君无有善恶之感，中正平和，像中立旁观的路人。

加上这次发问，足以让陈牧知晓答案。

而南山山君则是被陈牧此举，彻底激怒。

他才是这场发难的主角，陈牧怎敢对他视而不见，直接询问九霜山君的想法？

虽然九霜山君的地位，远在他之上，可事实是一回事，被人点破事实的存在，又是另一回事。

自从九霜山君来到幻音峰接替山神之位后，南山山君就一直在展示自己的价值。

足智多谋、风流倜傥、家财万贯、权势无双……

并且对九霜山君展开了疯狂的爱慕追求。

渐渐的，随着身边人的吹捧，他早已习惯世人将南山山君与九霜山君并排在一起，提及九霜之名时，必带上南山，反之亦然。

这让他在感情上犹有幻想，至少，在女子卸去山神之位，返回青丘部落前，他南山山君，是和九霜山君可以相提并论的身份地位。

今日他们也是一同前来仙聚林赴宴。

准确来说，是他在得知九霜山君对镇岳尚方剑主的出现感兴趣，决定前来一观后，急忙追赶了上来。

且在短时间内，就凑足了数十车的珍宝，以壮声威。

更是趁着席间众人举杯的契机，点出九霜山君的根脚，助她扬名，压服群妖，再趁机抛出一个夺取镇岳尚方宝剑的绝佳理由。

你不是对这把剑深感兴趣吗？

由我来做恶人，帮你将剑夺来。

在场都是妖族，你凭借青丘王族的身份，震慑住群妖，不使他们出手阻扰。

在凭借他南山山君的手段，从一个区区筑基境的少年剑修手上，夺走宝剑，献给美人便是。

自始至终，你九霜山君都不用出手，更无需多言，仅仅以沉默作为默许之意，差遣他南山山君来办事即可。

为何，

却要仅仅因为那年少的一句询问，就拆他搭好的台？

你青丘狐讲道理，那我南山山君的脸面与尊严，就不值一提了么？

对于九霜山君的拆台行为，南山山君心中悲愤。

可他有千百般怨言，也是万万不敢对着九霜山君倾泻的，于是矛头只好直指陈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