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普通百姓，此刻面对这位怒目圆瞪的灰衣僧人，只怕会有种面对吊睛白额大虫的惊惧感。

这就是未曾修行的普通人，面对一位修士常见的反应。

但苦闻小和尚只是双手合十，闭目不语，丝毫不为陈牧担心。

他能看出，这个灰衣僧人不过是持戒律初期，还是根基极其不稳那种，相当于修道者练气境一二重的修为。

吓唬一下没有超凡之力的普通百姓还可以，但面对上陈牧这么一位筑基境修士，还是精通杀伐的剑修……

苦闻都已经有点不忍心看这灰衣僧人接下来的遭遇。

果不其然，几乎就在苦闻小和尚闭眼的瞬间，灰衣僧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吃痛声就响起。

“唉，唉，唉！轻点，疼死爷爷了，你放手，快放手！”

苦闻睁开眼睛时，已经看到肥胖的灰衣僧人，被玄衣少年拿住了手腕，整个手臂都被翻转到背后，形成一个别捏的姿势。

但在外人看来，却只会见到灰衣僧人和玄衣少年是一前一后，前胸贴后背地站着。

除了灰衣僧人因疼痛而略微扭曲的表情外，看不出来有任何冲突的迹象。

“还不放手？等会你爷爷我喊人来，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灰衣僧人被拿捏住了手臂，疼得嗷嗷叫，却也不忘继续发出要挟。

而此时，陈牧却是附身到他的耳边，轻声笑道：

“好呀，这位师父，你且看看，是你喊来的人更快，还是我把你的手臂折断，再斩了你的祸根，逃出寺庙更快？”

灰衣僧人听到这里，顿时老实了，竟然瞬间一声不吭。

他眼睛里露出惊恐之色。

像他这种在悲慈寺混了十多年的老资历，最怕的人有三种：

外地人、少年郎、修行者！

外地人于三棺城无产业、无亲人，无牵无挂，百无顾忌，悲慈寺的势力对他们而言威慑有限。

少年郎为气任侠，一腔热血，冲动鲁莽，初生牛犊不怕虎，杀人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修行者自不用多说，一气逍遥，以武犯禁，稍不留神还容易牵扯出背后的师门势力，祸患无穷。

而身后制住他的这个玄衣少年，毫无疑问，三样齐占，简直是最让人头痛的存在！

万一他真的不管不顾，当场把自己宰了，再制造混乱，借着汹涌的人潮逃脱，出城远走高飞……

灰衣僧人想想都替自己感到委屈。

“不至于，不至于小施主，你我无冤无仇，何苦相残至此呢？”

“我也不想和师父你闹得太僵，不如，你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然后你我各行各道，可好？”

“好好好，小施主你尽管问，贫僧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先说说你们的方丈，空蝉上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