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的。

末广铁肠本来以为神渡临渊会去食堂。

毕竟他几乎全程和他在一起，知道他从加入猎犬后，除了薯条，鸡尾酒，和一杯奶茶之外再没进食。

不管是因为怕下毒，还是避免破坏现场，神渡临渊没吃黑手党们的任何东西。

末广铁肠觉得好厉害，因为换做他，一天没吃东西恐怕就要饿的动不了了。

但他却是在后山找到了神渡临渊。

少年对着一只兔子发呆。那无疑是新鲜抓到的，但他却不去打柴，也不生火剥皮，就蹲在一条突出地面的树根上，抓着兔子耳朵看它活力满满的扑腾脚。

“不吃吗？”末广铁肠问。

神渡临渊头也不太抬：“不好吃。”

末广铁肠困惑：“什么？”

神渡临渊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突然松手，惊慌失措的兔子骤然得了自由，原地刨了两下，然后飞速起步，径直撞到一棵树上，四脚朝天的昏死过去。

“噗。”他嘲笑完，才解释：“没有调料，烤出来也不好吃。”

“但你很久没吃东西了吧。”

“以前加班加点做实验，饿三四天也正常，注点葡萄糖补充糖分，再睡上两天，死不了。”神渡临渊语气轻描淡写：“早习惯了。”

“异能技师和猎犬不一样，后者要时刻保持充沛体力。”末广铁肠看了眼兔子，它撞得不轻，后腿颤抖：“如果是我，大概会生吃。”

“生兔肉很腥的。”

“我家在附近，要去吗？”

神渡临渊歪歪头，似乎不太理解话题为何转变如此之快。

“就当做擅自跟踪你的赔罪。”末广铁肠向他伸出手：“我来料理兔肉。”

“……我真是看走眼了，铁肠。”神渡临渊抓住他的手，借力站起来，他拍掉身后沾上的土：“毕竟看起来那么一根筋的人——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末广铁肠将兔子抓起来：“嗯？”

“关于我想立功立威，和不高兴你在任务时跟踪我的事情。”

“一眼就看出来了吧。”

“这不是完全没给出回答吗……”神渡临渊扶额：“直觉系，恐怖如斯。”

“直觉系是什么？”

“不重要，你还看出什么了。”

末广铁肠想了想，答：“你没有那么讨厌文字工作，故意拖延是为了不写心理评估。”

神渡临渊：“……”

神渡临渊：“还有吗？”

“你很喜欢表演吗，阿渊？总觉得你在扮演时，心情会比平时好一点。”

神渡临渊突然停下脚步，在面对末广铁肠疑惑的，不带一丝恶意与其余意味的纯澈目光后，扯扯嘴角：“我想到一句话，铁肠。”

“什么？”

“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而鄙，这个很适合你。”

末广铁肠眼神清澈：“我没听过，是古籍上的句子吗？”

神渡临渊摇头：“不知道，以前研究所的一个前辈告诉我的，说是他们国家的名言。”

末广铁肠惊奇：“难得你会叫前辈。”

“重点是这个吗！”神渡临渊无语：“遇到真正值得尊重的人，我还是很有礼貌的……他是位很厉害的学者，教了我很多东西，后来也回国了。”

末广铁肠见他情绪低落：“你不高兴吗。”

“还好吧，只是年少时的一些疑惑。”神渡临渊迈动步子：“那时候他的研究正值临门一脚，成功只是时间问题，但他竟然选择在那时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