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见遇静下来，僵住了。

他又了解他郁爹多少呢？

他知道他郁爹喜欢甜的，那是他郁爹为了哄他装的；知道他郁爹喜欢包子，那是因为他喜欢，所以家里的早餐才是包子；知道他郁爹有鼻炎，那是他老子不让他担心，骗他的。

除了这些表面和谎言，他还知道些什么？

他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道十八年后的郁辞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十八年前的郁辞是什么样子。

他从来都没有走近他郁爹真正的模样。

许新川看着他叹气，“小同桌，事实有些时候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你只看到狗子的退缩却看不到郁辞的冷脸，这对狗子不公平。”

许新川放开捂住他的嘴，“狗子是懦弱，但是郁辞也冷漠。”

程见遇看向他绎爹，他绎爹头低着，看起来也不好受。

程见遇呆愣半响，才看向程绎，呐呐道：“绎爹。”

他是怎么了？刚刚怎么会埋怨他绎爹？他郁爹生病，最难过应该是他绎爹才对啊。

他怎么会对他绎爹发脾气，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

“绎爹，对不起。”

程见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嗓子也发紧。

程绎没抬头，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许新川用袖子擦去程见遇眼角的湿润，安慰道：“别哭了，再哭你绎爹该要哭了。”

周聿递过来一杯热水，“喝了会好一些。”

许新川接过来，他刚接过来，对面的程绎就站起身，“我走了。”

程见遇抬头看向他，“对不起。”

程绎脸色不算好看，“跟你没关系，他的病摆在那儿是事实，我走不进他心里也是事实，你说得再难听，说的也是事实。”

程绎拿上小桌上的卷子，拎着包大步离开。

程见遇看着他离开，眼泪止不住的流，“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许新川叹气，拿过一旁的抽纸给他擦眼泪，“跟你有什么关系？就算你今天不说那番话，狗子和郁辞之间也有矛盾。”

周聿拎起包，指了指门口，无声道：我先走了。

许新川点头。

周聿留在这儿，小beta反应过来后，肯定会感到别扭。

程见遇头埋在许新川怀里哭了很久，许新川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背，“不哭了不哭了，再哭把眼睛哭瞎了考试还怎么赢我？”

程见遇抬起头，嘴硬道：“我闭着眼也能赢你。”

“闭着眼赢我？闭着眼了还怎么赢我？试卷上有盲文？”

程见遇推开他，自己抽了两张纸擦鼻涕，“要是真有盲文，我肯定赢你。”

“行行行，能赢我，你最牛逼。”许新川见他不哭了，把一旁的热水递给他，“喝口热水。”

程见遇接过他的热水，喝了两口，胸口处顿时升起一阵温暖。

许新川不想再挑起伤心事，有意把话题移开，他问：“1+1等于多少？”

程见遇看向他，一脸莫名其妙，似乎不明白许新川问这个干什么？

“你有病？”

许新川煞有其事道：“我听说有些人哭久了脑子会缺氧变笨，我试试我未来男朋友是不是变成笨蛋了。”

“你听谁说的？”

许新川一顿，“我自己。”

程见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