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尖叫冲破云霄，迎接清晨的第一抹霞光。

有人被吵醒，骂骂咧咧。

“谁啊，大清早的，叫魂呢？”

有人好奇冲出了家门。

“我来了！等等我！”

更多的，是担心发生了什么事。

“快去看看，别出事了。”

建设四队的人接二连三赶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问第一发现者。

那人坐在地上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

“别问她了，粪坑里有人。”

“什么？谁啊？”

“你问我我问谁啊，捞上来才知道。”

于是众人将毛巾绑在鼻子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死者拉了上来。

张二乙被泡了一夜，面部已经浮肿，但那伤痕累累的脸还是非常有辨识性的。

众人惊呼：“陈大山！”

“快去通知苏大妮！”

“已经有人去了。”

苏大姑母女仨人昨日受惊过度，都睡得比较沉，村民敲了半天门，才把人吵醒。

苏大姑迷迷糊糊开门还不待询问，来人便道：“大妮啊，你家大山淹死在粪坑里了。”

“什么！”

苏大姑彻底清醒过来，门都没关就慌手慌脚地跟着人跑了出去。

到地儿，她见毫无声息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正是她家大山，顾不得臭气熏天，猛地扑了上去，抓着人使劲摇晃。

“大山，大山你醒醒啊，别丢下我们母女啊……”

不一会，陈小江姐妹也赶了过来。

她俩对这个爹没多少好感，所以并没有扑过去，只是神情有些恍惚地跪倒在地，默默流着泪。

表面伤心，内里窃喜，陈小江暗道：自己应该不用嫁给何大贵了吧？

村民们有的过去安慰几句，有的小声讨论起这件事来。

许久后，苏大姑恍恍惚惚被人扯开带了回去。

“苏大妮，清醒点，陈大山已经去了，你还是早点安排后事吧。”

留下这句话，帮忙的村民陆陆续续离开了。

苏大姑愣愣地看着被人抬进院子的“陈大山”，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大山其实是被人灭口的吧？

她一惊，那她们会不会也被灭口？

可她们没见过他，不会暴露他啊。

苏大姑思绪辗转，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跟两个女儿说，千万别单独出去。

陈小江听得惊疑不定，小声询问：“娘，爹是被人灭口的？”

陈小河被她姐这句话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好在及时捂住了嘴。

苏大姑疑神疑鬼地往四处张望，侧耳倾听，又爬到墙头往外看了看。

再三确定没人，她才拉着两个女儿进屋。

“你爹平时喝多都不会掉进去，昨儿他又没喝，怎么可能掉进去。”

陈小江忆起她爹那张浮肿难看的脸，有些崩溃。

她不想整日活在心惊胆战中。

“娘，那人谁啊？你们为什么要接这么危险的任务啊？”

苏大姑拍了她一下，“别嚷！任务是你爹接的，完成能有一千块呢，你不心动？”

听到“一千块”就掩饰不住馋样的陈小江说不出话来，一千块，又不是一块，怎么可能不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