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说的话，晓歌何尝又不知道。

他和周天的相遇还得益于政府当局发布的关于海洋之心的悬赏令。如果不是他恰巧好奇，如果不是周天决定揭榜，那一次他们就已经完全错过了。

如果那时候他们彼此错过，也就不会有这一路上的经历，也就没有那么多次的同甘共苦、生死与共，也就不会奠定他们如今这么牢固的友谊了。

一直以来，他们之间的交流和相处模式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即便周天今天和他的讲话，在外人看起来多少会有些试探的成分，但晓歌知道周天是发自肺腑的在和他商量一些事情。

就像晓歌知道的那样，周天从一开始就是奔着烟雨之心去的，而他也从一开始就辗转从周天那里知道，政府找寻烟雨之心的目的并不单单仅只是因为它是一块蕴含着极大能量的宝石，他们对它还有许多关于大众福祉的考量。

对于晓歌来说，其实人类现今社会更像是他的第一故乡，他所有的能够回想起来的记忆都来源于它。而现在的亚特兰蒂斯则因为他幼时记忆的缺失，更像是只存在于梦境里的事物虚幻得不行。

虽然晓歌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好像不会对什么事物有什么特深厚的情感，但他其实是一个情感内蕴的人。即便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人类社会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拥有很厚重的分量。

之前他沉浸在自己的身世里，为自己人生可能出现的变故伤神，现在经过周天的提醒，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周天走进了一个共同的困境，他们两个都要面对两难的选择。

如果可能，晓歌多么希望他和周天目前面对的两难选择拥有一个两全其美的解答。这样无论是人类社会亦或是亚特兰蒂斯帝国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而他和周天也不必为此纠结。

想到这里，晓歌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也许是烦忧太重，他并不知道自己早已经喃喃地说出声来：“两难的选择……两全其美的解答……”

周天看着对面有些失神的晓歌，听着他的喃喃之声，知道他在思索怎么在人类社会和亚特兰蒂斯之间取得平衡。而他之所以这么快地知道晓歌思索的问题，也正是因为这也是他一直考量的问题。

他顺着晓歌的“两全其美的解答”的想法发散性地思考了下去，刚开始的时候脑海里还是空空的一片，慢慢地各种各样的念头就纷纷奔涌而来在大脑里汇聚。等到头脑里各种念头纷杂地几乎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渐渐地却有一些逐渐清晰的东西留存了下来。

周天的身躯猛然间一震，在某个瞬间，他忽然有了一种已然抓住问题关键的感觉。他激动地一把抓住晓歌的手，兴奋地对他说道：“我找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不，或者不止是两全其美，应该是三全其美！”

晓歌看着面前异常兴奋的周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