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亲戚,我爸妈的好多朋友,人都是大老远跑来京市的。”池霜说,“一顿饭都没让人家吃上,这合适吗?所以我想找个好点的地方,再好好地招待他们,你人脉广,家里又是做酒店发家的,帮我问问?”
孟怀谦注意到容坤握紧了手机。
他都能感觉到容坤的情绪有多低迷,比之刚才更浓。
容坤郑重其事地答应:“放心,这事我一定帮你办到,什么时候用?”
“快点吧。”池霜说,“明天最好。”
她知道这有些为难人,顿了顿,又补充:“办不到就算啦,的确是有些赶。”
“我办不到。”容坤失笑,“还有阿越跟怀谦呢,放心
() (),我们三个人堆一起没有办不到的事。
池霜笑:那我就拭目以待咯。
容坤挂了电话[((),后背已经出了一身薄汗,宛如经历了一场酷刑折磨。
“什么事?”
跟他挂电话同步的是孟怀谦低沉的声音。
程越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让我帮忙找个好点的酒店。”容坤的声音逐渐放低,“她说她家亲戚朋友都还没走,想找个地方招待他们,不愿意让人家大老远一顿饭都没吃。”
程越噤声。
不愧是混过娱乐圈的。
他这样想,就这份遇事后处变不惊地处理状况的心理素质,还真令人折服。
“我来吧。”孟怀谦倚着墙,垂眸,“我姐开的温泉度假村还没正式开业,我跟她讲一声,再派一些好的厨师过去。”
他口中的“姐”,是申家二小姐,前两年跟这边一个集团少东强强联合,如今在京市也混得风生水起。
“行。”
这件事很快地就处理好。
申二小姐自然也听说了这桩事,亲自打来电话,“我吩咐下去了,本来就是这个月试营业的,所有的套房都准备好,温泉也开了,他们可以在度假村多玩几天。”
同身为女性,她对池霜的经历更是愤慨不已,“梁潜可真是恶心到家,至于这样糟践人?什么东西。”
孟怀谦沉默。
他没有让容坤传话,而是拨出了那个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通话过的号码。
曾经一度,她都是他通话次数最多的那个人。
有两年了吧?
恍如隔世。
“喂。”
那头传来她的声音,孟怀谦似是被人扼住喉管。
“孟怀谦?”
“嗯。”
池霜笑了一声,跟平常无异,他却听出了她的疲倦。
“订好了度假村,随时都可以去。”孟怀谦说,“我把地址发给你了,直接过去就好。”
“哦,好,”她停顿几秒,“谢了。”
语气生疏到仿佛这是第一次通话。
仿佛已经忘记了当初她怎样指挥、命令过他。
孟怀谦本就不会安慰人,尤其对方还是她,即便已经这么久没有再联络,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他仍然下意识地反复斟酌词汇,考虑她的心情,没有面对面,她也没说几个字,他就像是离开校园很多年的人,突然面对一张试卷,只能手足无措。
“没事我就挂了。”池霜又一次礼貌地道谢。
孟怀谦嗯了声,“有什么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他不是在客套。
他知道,电话那头的人也知道。
然而她却没放在心上,淡淡地说:“谢了。”
…
挂了电话后,池霜将手机放回口袋,回了病房。父母只是气血攻心,一位有高血压,需要住院观察,另一位也被她强制勒令在
() 医院多住两天,顺便做个全面的体检。
也许是她的错觉。
她竟然眼花看到了妈妈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中掺杂了几根白发。
得益于那十年的演员生涯,每一部戏,每一个角色杀青时,她都会将自己的情绪用玻璃罩罩起来,不受外界影响。这一次也一样,她跟自己说,这只是她人生中某一段戏杀青。
一点儿都不重要。
她会像之前那十年中每一次一样,很快从那个角色中抽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