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苏枝枝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难怪她总觉得苏霜回来后，总是时不时地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所以，你觉得你对不起我是吗？”

苏霜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当时，不应该就那样一走了之的，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爹娘，对不起我们这个家……”

“你当然对不起我们了，”苏枝枝道，“你对不起我们，是因为你在做决定的时候，没有问过我们的想法。”

“爹娘只是不太赞同你和那人交往，当时提起许家的婚事，也是恰巧许家来信，爹娘想着去见一面也好，毕竟是多年战友的后辈。”

“可是你就因为三言两语和一些都没有发生过的猜测，你和一个外人离开了家，从此杳无音信。”苏枝枝看着她，问道：“你知道这些年来，爹娘有多挂念你吗？”

苏霜捂住心口，退后几步，靠在车壁上，她早已泪流满面。

“是我的错……”

苏枝枝有点不忍心，她抿抿唇。

“你错就错在做决定的时候，没有想着我们。”苏枝枝道，“就和爹娘说的一样，我们是一家人，什么事情都可以有商有量的。”

看着苏霜的泪眼，苏枝枝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她。“把眼泪擦擦，还有，我才不会因为你的缘故委屈自己呢。”

“你对不起我们的事情，就只有一声不吭，事后留信这件事。”

“我和彦哥才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才被迫在一起的。我们是自由恋爱，总之，就是我们两个成为革命伴侣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霜泪眼朦胧地看向她，“真的？”

“真的。”苏枝枝无奈轻哄，“你这是要把以前没有掉的眼泪都补回来吗？这样敏感脆弱的，可不像是我苏枝枝的姐姐。”

苏霜被她俏皮的话语逗得破涕为笑，她将苏枝枝递给她的手帕妥当地收好，反手用手背抹干净脸上的泪水。

“我苏霜从不轻易掉眼泪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伸手拥抱。

“我们回家吧。”苏枝枝道，“回去看看爹娘……”

“好，我们回家。”

那天晚上，姐妹俩在走廊里细细碎碎地聊了好多好多，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天明了。

有了这一次谈心的经历之后，两人明显不像前几天一样拘谨。

话说开了，又回到以前相处的模式。

在两人的期盼下，青山大队越来越近。

到站后，苏枝枝和苏霜携手出了火车站。

看着有了许多变化的公社，苏霜感慨。“好多都变了，可又仿佛还是当年的模样。”

这一点，苏枝枝也很有感触。

这些年，她一年可能也就回来两三次。每次回来，都会被大队和公社的变化惊到，可是再怎么变，这里都是她记忆里的模样。

现在从公社到青山大队的路好走了许多，苏枝枝和苏霜搭了便车，再走一小段路，就到了青山大队。

看着大队路口前，那几棵熟悉的老树。

苏霜一时间，各种情绪浮上心头。

苏枝枝陪着她，在队口驻立了好久。良久，风起，苏霜轻声道：“我们走吧，回家。”

她的声音被吹散在风里，随着风，飘向远方。